“给我搜,千万不能给练瑶川逃脱了!”等贺必达缓过神来,立刻下起了命令,兴许是畏于练瑶川先前的表现,并没有在托大的亲自带头追入,倒是身后的一众亲兵闻言,由几名副将带头,冲入了练瑶川隐去的山林之间。
喊杀声中,贺必达命人点起了火把,整顿好后面困顿的兵马,也跟了上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贺必达依旧不相信这看起来尚显稀疏的松林内会埋有伏笔,毕竟就算夜色朦胧,依旧可以隐约看到远处迹象,并没有一点人马埋伏的样子。
就连贺必达身后极为擅长野外乱战的希该等草原游牧部落之人,也都是一般无二的想法,他们哪里知道练瑶川隐匿之阵的厉害,虽然卢清风等人所藏的位置确实离此不远,也设了些隐蔽手段,但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不会不露丝毫端倪。
“来了,会不会现我们呢?”
“没反应,知道这些金兵眼力不好,这也太不好使了,难怪练老大让我们藏着不动就行!”
“这样最好,否则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迷惑我们的,好在血刃带了队人守在外面,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对!”
“嘘,都噤了声,小心打草惊蛇!”
“做好准备就行!”
同一时间,虽然贺必达没有亲自带头进入伏地,但看到一众金兵已经纵马而入,潜藏在暗中的种离落和姚青雷等人也俱都松了口气,要知道方才那一刻,他们的担忧并不比贺必达那面要少。
毕竟练瑶川隐匿之阵的作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练瑶川临走之时严令他们不得乱移位置,恐怕在贺必达等人出现之后,他们就会尽可能的后移以便不被现了,到了现在,石头才算落了地。
就在这时,行在最前的战马一声长嘶,跟着庞大的身躯便往前倾倒,将马上全神贯注的金兵整个摔了出去,与此同时,周围不少马匹趟中了绊马索,一时间,人仰马翻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不好,有埋伏!”到了这一刻,金兵终于醒悟过来,只是所有人脑子里都有些迷糊起来,毕竟满打满算练瑶川也只是一个人,而除了那已经可知的绊马索,借着火把的光芒,依旧没有看到有敌影出现。
“休要惊慌,小心应对,继续给我搜!”刹那之间,贺必达似认清了当前形势,厉喝一声后,在身后亲兵的簇拥下,整顿起了慌乱的兵马,只是这会儿,又有前面准备退回的战马踏入陷坑,被坑底的尖利枝节刺死,出阵阵凄厉惨叫。
而随着姚青雷下令,有人斩断了绳索,一根根巨大的木头重重的从半空中砸将下来,无论人马,只要被砸中,便立刻身死,顷刻之间,便将贺必达已经归拢的战阵再次弄的一团慌乱,半数以上人马,都在慌乱的四下乱转,显然不明白生了什么事。
“射!”就在这时,卢清风猛的掀开躲藏之处覆盖了黄土的薄板,趁着金兵兵慌马乱之际,提弓越出浅坑,将手上的弓拉开,箭矢之上,却是有一团浸了松脂油的布团,被边上等着的邓申点燃,在周围其他几处,也有屠楚等人纷纷持着火弓,随着卢清风松开弓弦,并伴随着一声喝令,顿时,数道火箭嗖嗖嗖的破空飞向了涂满了松脂油的几处所在。
“轰!”下一刻,火箭落定,顷刻之间,火焰四起,而其他各处隐藏的赵云霓等人也纷纷露出形迹,匆忙之间,就见中心处的火势陡然而起,一众金兵慌乱不堪,战马更是不住嘶鸣倒退,任凭马上金兵怎么阻止也不管用。
火热腾空而起,将四周照的一片通明,贺必达使劲拉住缰绳,才算止住战马的摆动,不过看着那火光之后影影绰绰的人影,脑子出现了一瞬的空白,不明白那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怎么先前没有一点可疑的迹象。
其实进入之前,贺必达未尝没有派人过去查探的想法,只是一来当时情况特殊,又有练瑶川那个威胁在,其二就是想早些收拾了练瑶川,免得随后赶来的龙虎大王怪罪自己办事不力,却没有想到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仍旧陷入了练瑶川的圈套。
“情况有些不对,乌图,你有现那些人是从何方出来的么,如果只是那么浅显的埋伏,不可能逃过你的眼睛吧!”希该也极力的控制着战马,看着不少金兵被树上落下的油脂火焰到了裘衣之上,疯狂的扭动身体摆脱,但却被箭矢射穿喉咙,瞳孔微缩,看向希该问道。
“着实奇怪,我没有一点现!”就在乌图应答之时,四周已经有人冲杀了出来,而且看那腾挪之间的利落程度,皆不是易与之辈,当下顾不得多讲,呛的一声拔出一柄黑的亮的马头,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狠辣。
练瑶川先前并没有走远,而是借着几株松树的掩饰,躲到了众人的视野盲区,但只要往前走上数步,就会现他的形迹,当他看到卢清风等人已经依言动了埋伏和攻势,也显露出了身形,看了看贺必达所在的位置,腾身耐卢,朝那边飞快的掠去。
与练瑶川一同行动的,还有方才的卢清风,在点燃了火势后,卢清风凭借着出神入画的箭术,一连射杀了数人后,提起了镔铁棍,拨开阻拦在自己面前的被火势吓到撒蹄狂奔的战马,瞄了几眼后,也快步朝贺必达那面大步奔去。
奔动之时,卢清风手里的铁棍施展开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将那些慌忙应阵的金兵从马上砸落,其中一人更是脑门都被巨力打的凹陷了进去,七窍流血着撞倒在一株火焰升腾的树身之上,引燃了身上的棉袍,滋滋的燃烧起来,空气中,更是隐隐传来腥臭气息,令人闻之作呕,阵阵黑烟,更是在那火光下,随着寒风的吹拂,不断的盘旋升空,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