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被昂热带着上楼，他们脚下是教堂侧面的铁梯，沿着这座被楚子航和零折腾得不像样的建筑折叠而上。

在他们身后，宅神COS的阿尔冯斯迈着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只不过只有王晨能够听到祂的脚掌踩在铁梯上发出的轰鸣声。

钟下的阁楼外，就是一个视野极为开阔的阳台，阁楼里乱七八糟的，堪比路明非家楼上的天台。

“嗨！昂热，这是我们新的‘S’级么？”副校长对着王晨举手打招呼，“你好，小伙子。”

王晨礼貌性的朝副校长摆了摆手，然后把目光转向阁楼外。

在不远处的地方，英灵殿顶的雄鸡上，一个光明耀眼的人影站在那里，向着整个校园发出嘶哑的呼喊。

正是还在寻找哥哥的康斯坦丁。

昂热打开一个手提箱，从里面组装一支大口径的狙击步枪递到王晨手里。

顺带的还有一粒修长的子弹。

子弹的弹头是暗红色的，仿佛一块简单打磨过的红水晶，里面有血一样的光泽在流动变化。

它被封装在一个圆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管里。

“第五元素，贤者之石。”昂热简短地解释道，“炼金弹头，弹头以纯粹的精神构造，只有它能够击毙龙王，要珍惜子弹，很难得。”

“怎么制作出来的？”王晨歪了歪头。

“秘密。”昂热笑了笑，把子弹填入弹仓，“咔嚓”一声上膛，拍了拍王晨的肩膀。

“那就是龙王。”昂热抬手指了指外面的康斯坦丁，“我会为你破开他的防御，一会儿你看见一只转动的眼睛，他的第三只龙眼，那是他的要害，瞄准他的额头，用这枚子弹射击他，做得到吗？”

“应该可以。”王晨点了点头，“但我能得到什么呢？双倍的校长奖学金吗？”

王晨的问题让昂热和副校长同时一愣。

理论上来讲，现在的王晨应该处于懵逼的状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他们两个……讨价还价。

“如果你希望的话。”

昂热和副校长对视一眼，随后饶有兴致地说道，“一份校长奖学金其实算不上什么。我觉得既然你开口了，不妨更大胆一些。”

“我刚刚入学，还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价值更高。比如您说这枚贤者之石的子弹很珍贵，但我不知道它具体有多珍贵。”王晨将狙击步枪架上阳台，手指搭上了扳机，“所以我能不能把这个‘要求’延后一点再告诉你？”

“我喜欢你们有野心的样子。”昂热笑着点头，“因为那样朝气蓬勃。那就让我们的副校长当见证人吧，这一枪之后，我欠你一份报酬。”

说罢，老人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柄折刀，转身下楼。

“一会儿看我的表演，其他的交给你了，路明非。”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宅神闪身，为昂热让开了下楼的路。

虽然以祂的能力，完全可以不必闪躲的。

“开了这一枪，康斯坦丁和老唐可就真的死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王晨没有理会宅神的话。

在和昂热上楼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不会因为宅神的话而有什么改变。

况且他知道，宅神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想让事情变得更“好玩儿”而已。

就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一样，祂想让自己吃下那颗果子。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存在，当然存在。”宅神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副校长。

祂和王晨之间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所以在副校长的眼里，王晨正专注地进行瞄准。

“宇宙间的一切都是有定数的。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最一开始的那个大爆炸。各种粒子和能量诞生、扩散、碰撞以及结合。

说白了，人类也只不过是一堆粒子的结合体而已。

而这种结合，在宇宙诞生之初，就已经注定会出现了——每个粒子在固定的时间，到达固定的位置，就形成了某个人。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其实也不过是粒子和粒子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

当然，你也许会觉得，只要你听了我这段话，对‘命运’这个概念有了新的认知，就可以改变它了。

但实际上我会把这段话讲给你是既定的，你听到之后会出现的反应也是既定的。

命运无可更改。”

“听起来一点美感都没有。”王晨皱眉。

“但事实就是如此。”宅神摊了摊手，“理论上来讲，只要你们能够制作出一台运算速度足够快的计算机，计算出每一个粒子的运行轨迹，就可以计算出未来会发生的事，进而对未来进行干涉。”

“那实际呢？”

“你们制作不出来。”宅神笑了笑，“就好像你们没办法超越光速一样。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光是一种能量。你们想要超越光速，就意味着你们需要给一个物体足够多的能量，让这些能量来带动那个物体达到那个速度。

但两头完全相同的驴，一头驴驮着货物，另一头没有驮着，驮着货物的驴，要怎么才能快过没驼货物的驴呢？”

“但是你们有办法。”

“没错。”宅神点头，“举个例子的话，你们在电脑上使用剪切、粘贴这两项功能，就可以对二维的事物进行干涉。而我们同样拥有这样的能力，对你们进行‘剪切’和‘粘贴’。

简单地来说，就是我们的维度高过你们。”

“黑洞……”

“所有你们无法理解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作品。”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王晨长舒了一口气，“我能改变绘梨衣的命运吗？”

“当然可以。”宅神点了点头，“准确地来说，是已经改变了。扭转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外来物质的干扰。一个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闯入到这个世界，然后这个世界所有的原住民都会受到影响，无人能够例外。

但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在你闯入这个世界的同时，世界所有人的命运发生改变，然后定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