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佳鼓足勇气、颤声表白道:是后悔,后悔没有早些把自已给你,我要给你,我要得到你,就是现在……”。
头上的三丫髻环被轻轻扯了下来,顿时一头漆黑如墨、清亮如油的青丝倾泻下来。潘佳忽地翻身坐起,跨坐在陈子杰的身上,勇敢地直视着他,眸子亮晶晶的:“佳儿爱你,老天送你来川州,如果我还要委曲自己苦等你几年,我才会真的后悔!”
她忽地一扯腰带,双手抓住衣襟左右一分,陈子杰眼前霎时一片耀眼的白腻,白如堆雪。潘佳象高高在上的女王,低低地、一字一字地道:“子杰,不要让我恨你,我要你现在爱我!”
陈子杰的魂魄轰地一声,出京以来压抑已久的男望被她娇美动人的神态攸地唤醒,他的意志也在潘佳的勇敢和坚决下瞬间崩溃。
也许他会后悔,可是现在如果还能挺身离开,他不知道是不是会更后悔。那美丽轻盈的身子曲线流畅,优美动人。
陈子杰眼中射出炽烈的欲焰,他嘶声问道:“佳儿,你不后悔么?”
潘佳忽地转过身来,一把抱紧了他的身子,紧紧闭着眼,使劲地点了点头。
轻轻的风吹过,亲情人的手温柔一拂。和熙的阳光,暖暖的像是轻若无物的丝绸,将一对如痴如醉的人沐浴在它的的温柔中。
潘佳骨软筋酥地瘫在她上,手脚一动也不想动,衣衫凌乱她盖她的身上,几抹雪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一件罗裙遮在两人的头顶,里边一片朦胧,两人离得又近,近得肌肤相接,彼此看不清眉眼,一如雪山那夜的暖昧。
土地的气味和压断的青草香气,慢悠悠地泌入鼻端。
忽地有人纵声大叫:“钦差大人,陈大人,你在哪儿呢?”
陈子杰吓了一跳,慌忙坐起道:“他们怎去上山来了?”
他这一坐起,罗裙一掀,潘佳被阳光一晃,不禁闭上了眼,轻风一过,一阵凉意。她才察觉身上不着寸缕,不禁娇羞大嗔道:你,快转过身去,不许你看要穿衣服了”。
潘佳那粉弯玉股别样动人,含羞薄嗔更是风情万种,可惜这时陈子杰也顾不上欣赏了,他慌忙抓起袍子披上扭过了头去。潘佳忍痛坐起,强撑着酥软的身子穿好了衣裳。
两人互相瞧瞧,陈子杰还好些,潘佳却髻凌乱,面带徘红,眉梢眼角春情一片,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只要不是瞎子,人人都看得出刚刚生了什去事。
潘佳慌慌张张的,杯碟也不要了,只把那带着朵桃红的白绢团了团,赶紧的塞进了食盒中提起来。
陈子杰硬着头皮对外边喊了一声:“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说着他向潘佳招招手,头前带路走了出去。
潘掌班领着几个人正没头苍蝇地四处乱叫,一见他现身才放下心来。
后边潘佳羞羞答答地走了出来,潘掌班却恍若未见,他急匆匆走到陈子杰身边道:“大人,诗姑。。。。。。莫夫人连夜从南州赶来,说有极紧要的事见你。听说你在天霞山,她连一刻也等不得就赶来了,目前也在满山的找你”。
陈子杰听了脸色不由一变,她在南州好好的呆着,怎么突然这么着急的跑来找自己。
潘必达私邸内,陈子杰诧异地望着诗绮韵,奇怪地道:诗姑娘,你怎么突然间跑到川州来找本官?”
诗绮韵说道:“大人不是一心想要谋求开放海禁、强大水师么,只是要说服朝廷改变国策,恐以大人之威,虽深受帝宠,位高权重,亦不易为吧?”
陈子杰神色一动,警觉地问道:“诗姑娘这是何意,莫非你有办法?”
诗绮韵娇媚地一笑:“贱妾只会哄男人开心,有些偷机取巧的门道儿,不过……呵呵,说句不恭地话,大人勿怪,这大神朝廷还真的就像一个喜欢被女人哄的大男人,贱妾在南江船厂见大人痛心疾、深为忧虑的模样,有心为大人分忧,回船后细细琢磨,还真的想出一个说服朝廷的办法。大人想知道么?”
陈子杰大喜,他攸地上前一步,忽又狐疑地站住,看着诗绮韵道:“你的办法管不管用且不说,你这样帮我,有何用意?”
诗绮韵情意绵绵地眼波投注在陈子杰身上,柔情万千地道:“自那日与大人赤裎相见,妾在大人面前再也矫情不得,便对你实话实说了吧。”
“妾自见过大人,便对大人一往情深,妾之过去虽不堪回,但如今真心想要追随大人,哪怕无名无份,只要能长伴左右,余愿足矣。如此尽心竭力,不过是为讨大人欢心罢了。”
陈子杰皱起眉来,不悦道:“诗姑娘,请不要开玩笑了,姑娘费尽同折,必然有所图谋,若不明言,陈某如何信得过姑娘?”
诗绮韵“噗哧”一笑,向他飞了个媚眼儿,笑盈盈地道:“贱妾见过的官儿,大人年龄最小,可这老气横秋的派头倒是没人比得上。你问我有何目的么?”
她收敛笑容,眼神迷茫起来,她幽幽地道:“坦白说,贱妾也不知道,贱妾也不知道自己是为别人活着,还是为自己活着。说是为了别人呢,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过得好些?说是为了自己,甚么事都是为了取悦别人,我自己又何尝快活过?”
“我自记事,便在春雨楼,我恨它,也依附它。得为了它用尽心机的取媚别人。随了莫清河,我恨他,还得依附他,为了他强颜欢笑。”
“贱妾总觉得自己很强。可是现在真的一无所附,竟然心慌慌地不知自己该做些甚么才好说地你听得懂么?”
陈子杰好奇地看着她,这个瞧来容颜媚极、在男人面前谈笑自若,似乎智计百出、自信自傲的女人,竟然有这种奇怪的心理。
不过他隐约能够理解,这个女人的强和智,一直是在有所依附的基础上,才挥得淋漓尽致。就像一条开满鲜花的藤蔓。它攀附在一枝枯杆上时,人们只注意到它的美丽,它的作用,似乎它依附的东西根本就不值一提,然而一旦没有了那条树干,它也就只能软爬爬地仆倒地上,被践踏漠视,没人注意到它的魅力。
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习惯了在有所依附的情形下去喧宾夺主,尽显光耀,可是真的让她抛开那个依附,她就无所适从了。
这种依赖心理,在他上营销课时,似乎听人讲过。一个人再强势,一旦形成类似的心理暗示行为,就很难摆脱。
就像老师讲过的那个例子:有一个曾经经历过困难的童年,时时饱受饥饿恐惧的人,当他后来成为亿万富翁后,也始终在家里到处摆满了食物,他走到哪里,游艇上、私人飞机上、汽车上,都要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摆满食物,只有这样,他才有种安全感,尽管他的富有根本不必再考虑这个问题。
常人很难理解这种不符合正常理智的行为。或许可以称为一种变态心理?可是的确有一些看着比常人更成功、更高高在上的人具有这种看似愚不可及的心态,并且影响着他们的行为和选择。
诗绮韵说完,自己也吃了一惊,要取信陈子杰,她大可随便编出一百个让他相信的理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说假话更易让人相信。如今说了真话,他肯信才怪。
她有些自怨自艾地道:“大人……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陈子杰定了定神,说话:“你的理由,太过匪夷所思,不过,正因为它很难置信,所以本官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好吧,把你的办法告诉我,如果承了你这个情,以后但有所求,只要不违国法、不违公道,本官一定答应你。”
诗绮韵正自懊恼,听了这话惊喜得一跃而起,眉梢儿一挑,眼放异光道:“些话当真,你这人当真有些与众不同。”
陈子杰呵呵一笑道:“如何不真?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诗绮韵听他答应自己,正在喜悦当中,不禁咬唇斜睨,露出一脸入骨的表情,腻声挑逗道:“大人不是身有隐疾么?算得甚么大丈夫?”
陈子杰脸上一热,恼羞成怒道:“诗姑娘,你如今身份也与以往不同,说话还请自重。陈某,不喜欢看到这人!”
诗绮韵笑脸刷地一收,肃肃然一脸冰清玉洁地正襟危坐起来,恭声说话:人,那贱妾就把自己的主意说与你听听,请大人参详是否可行。”
她淫邪起来,风骚入骨,板起脸来,还真的是满脸神圣,一副冰清玉洁模样,就连知她本性的陈子杰瞧了都看不出半丝破绽,他不禁啼笑皆非地道:姑娘,你可真是……。”
诗绮韵格格一笑,忽又笑得灿如春花,她似乎觉得逗弄陈子杰乐趣无穷,坐在那儿乐不可支地道:“你要的不就是这副模样么?好教大人知道,做得出这副表情,不代表那个女人就是这样的女子,方才……方才那副表情难道就不诱人?”
对着这么个女人,官架子摆不得,君子面孔拿不得,陈子杰只能闷哼一声,说道:“你的办法,快快说与我听,是不是还要我与你签下契约?”
诗绮韵巧笑倩兮地道:“贱妾不敢,我的法子其实还得要借助大人的力量,只不过关键时刻,做为一枝奇兵突出,以收效果,这计策……。”
陈子杰听完她的计策,不禁怔然望着她,半晌不语。诗绮韵被他瞧得忐忑不安起来,她虽自认智计多端,毕竟从未参与朝廷大事,她自以为一定可行的办法,如今陈子杰这般模样,难道……难道真的很荒唐、很儿戏?
陈子杰瞧了她一会儿,合上双眼一言不,诗绮韵也不敢再说笑。呆呆地瞧着他面孔,陈子杰闭目想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竟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