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备看着铁青着脸的游击高淮南,弱弱的问道,“高老弟,你跟老哥开玩笑的对不对?”
游击高淮南盯着陈守备,“老哥,你觉得是我疯了,敢拿总督大人开玩笑,还是你疯了,认为我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
“你说的真的,总督丢了,漕标被打奔溃了?贼寇可能打过来了?”陈守备每问一句,脸色难看一分,等问完了,脸色黑的向锅底,好在本来人就长的黑,又是夜色里,即使有灯光也看不明显。
搞清楚了状况,陈守备慌了,大着嗓门叫了起来,“快来人啊,贼寇要打过来了,贼寇打过来了,快来人啊,都他吗给我城墙,贼寇打过了!”凄厉的叫声在深夜里远远的传了出去。
高游击高淮南也没有功夫管慌乱成一团的陈守备即其守城兵丁,在亲兵的簇拥下,直奔知府衙门而去。如今总督丢了,只好请知府大人出来支持,以便稳定局面了。
随着高游击的马蹄声,陈守备的喊声,陷入沉睡里的淮城渐渐活了过来,叫喊声,小孩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
高游击管不了这么多,一路狂奔来到府衙,就要往里闯,守门的衙役刚过来阻拦,就被高游击赏了一个大嘴巴子,一看情况不对,连滚带爬的抢先进入报信了。
淮城知府徐大人今天表演了一回落水自闭的绝活,如今正在小妾的陪伴下安然入睡,刚做了个美梦,就听到冬冬的敲门声。被吵醒的知府大人发誓,要是没有重要的事,一定要给不知道规矩的好看,“谁啊,什么事?”
“东家,您醒了没,学生有重要的事禀报。”师爷贴着门说道。
“原来是师爷,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嘛?”一听是自己器重的师爷亲自来了,知府大人还是亲自起来,批了件衣服就给师爷开了门。
没等进屋,师爷就说道,“大人,败了。”知府大人有点不高兴。好在师爷接着说道,“标营兵丁败了,刚刚高游击来通报,漕标标营兵丁在城外遇袭,标营败了,总督李大人下落不明,特意过来请老爷你出面主持城防事宜,高游击还在前厅等着呢!”
知府徐大人一副你逗我的表情,在淮扬一带,漕标标营算是一等一的强兵了,比起别的苦哈哈的卫所兵,护漕兵,作为总督标营,待遇不说多好,至少有吃有喝,每月还能有点小钱,谁让漕运总督衙门有钱呢,手指缝里漏点也够低层的兵丁们乐呵的了,你竟然告诉我,标营被打崩了,还连总督都弄丢了。
再看师爷认真的表情,知府徐大人觉得有点口干,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先去前厅陪一下高游击,我马就来。”赶紧回了房间,胡乱的套衣服就赶了过去。
“高游击,高将军,昨天你不是护着总督出城了吗?怎么会吃了败仗,连总督都丢了,现在还下落不明?”一进大堂,徐大人顾不得寒暄,赶紧问了起来。
“知府大人,末将护着总督大人,本来要去见东厂提督太监魏大官的,谁知道半途被人打了伏击,漕标标营被打奔溃了,末将经过血战,好不容易才冲出来,总督李大人可能落在乱兵中了,如今匪冦势大,还望徐大人出来主持城防,以防贼寇攻破淮城啊!”高游击高淮南当然不会说自己没见到贼寇就跑了,声泪俱下的想知府徐大人哭诉着贼寇的厉害。
徐知府跟师爷对视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贼寇势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师爷说道,“大人,如今首要的是发动力量,守住淮城要紧,然后派人看能不能将总督大人找回来,还得立刻通知护漕兵集结,漕运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啊。”
“好,好,就照如此办理,高游击,你本就是漕标标营游击,护漕大营那边就由你去通知。”徐大人分派着任务。
“好,末将这就前去。”高游击是行动派,就想扔下总督大人说跑就跑一样,跟知府大人拱拱手,转身就带着亲兵去了护漕大营。高游击觉得,比起淮城来,护漕大营好耐还有几千兵丁,要比乱糟糟的淮城安全的多。
别的不说,就拿淮城和护漕大营让贼寇yi选,高游击觉得,除非贼寇首领脑袋糊涂透顶,才会当着淮城不抢,去死磕护漕大营。
徐大人见高游击走了,又吩咐师爷派人去请县令和城中有名的士绅来府衙议事,随着消息的扩散,淮城渐渐慌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