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灭了夜家的那个幕后主使，是太后？

要知道，夜将军是龙渊第一武将，没了他，那是龙渊的损失，也有碍国之发展。

那么太后为何要这么做呢？真的是匪夷所思。

先帝与夜文月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当初很多人都知道先帝爱慕的是夜文月，只是先帝要比夜文月年小几岁，所以人们都不看好这一对，果然先帝被拒绝了，夜文月转而嫁给了当时还是个小兵的赵靳然。

就在夜文月成婚那日，先帝喝醉了酒，竟莫名其妙的与明家的嫡女睡在了一处，也就是明宣柔，因此太昌帝就给他们赐了婚，但即便这样先帝心里还有夜文月，那明宣柔是否是因为这样就记恨上了夜文月和夜家？

如此就说得通了。

但这些不过是慕玄烨和赵夜宁的猜测，事已至此，慕玄烨带着赵夜宁回屋换了身正装，然后整理好证据，也不管即将暗下来的天色，急急就入了宫。

“若真是太后的话，这事还真不太好办，但宁宁放心，本王一定会让真凶得到应有的惩罚，一个都逃不掉。”

所谓的逃不掉指的就是太后和匈奴王，至于那些参与的小喽啰更不用提了，夜家满门忠贞，本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即便没有赵夜宁，慕玄烨也定会揪出真凶，但他此番说，为的就是要让赵夜宁安心。

赵夜宁眼底透着冷芒，她不是信不过慕玄烨，而是她想要亲自出手，算是了结原主和原主母亲死前的心愿吧。

“明宣柔和匈奴王，我想要亲自解决。”赵夜宁眸光陡然变冷，就像是不容慕玄烨拒绝般的坚定。

“好！”慕玄烨没有去思考这其中的利弊，想也不想的就应了，眼中多了抹纵容。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慕玄烨还派人去通知了杨大人，毕竟案子是他们一起办的，自然是要通知一声。

在两人刚抵达宫里的时候，皇帝这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原本正打算要回寝殿的皇帝突然就调转了个方向，去了宣政殿，顺便派了太监前去将二人宣过来。

“参见陛下。”

慕玄烨携着赵夜宁走进宣政殿，这还是赵夜宁第一次踏入这里，这里是平日朝臣议事的宫殿，没点身份的人还真进不来。

“皇叔皇婶快快起来，这么晚了，何事入宫？”

小皇帝靠坐在龙椅上，因为个子小，所以坐得歪歪斜斜的，没了白日那副小大人姿态，看起来随意又懒散，这才有了同龄人的模样。

赵夜宁没吭声，慕玄烨走上前一步拱手将夜氏灭门的案子大致讲述了一遍，并且呈上证据。

别看皇帝年纪小，可这些内容他还是看得懂的，一页页纸张翻阅，越看到后面他越是觉得寒心，不是很多，但就里面的内容已经足以判个诛九族的重罪。

没想到，当初母后竟然还瞒着父皇做了这么多事，而且事情还牵扯到了匈奴，那么就不是单单夜家被灭的事了，这关乎到了国家。

“皇叔想要朕如何做？”

有些无措，又有些彷徨，但是很快，皇帝就下定了决心，询问起慕玄烨的意见来。

“陛下应当知道，夜将军的名号在坊间的影响有多大，既然现在已经找出真凶，臣建议，陛下理应当着全天下的面亲自公开审理此案，并且严惩真凶，给叶将军一家泉下有个交代。”

“可那是朕的母后，是龙渊太后，此事若传了出去，丢的是我们龙渊皇室的颜面。”皇帝反驳一句，显然还在犹豫。

“陛下，现在不是讲颜面的时候，想想夜将军戎马一生的功绩，再想想夜将军一家的惨死，你就会觉得跟皇家颜面比起来，孰轻孰重，你该学会自己分析了，若在这件事上做不好，你让世人如何看你？如何看我们龙渊皇室？”

闻言，小皇帝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决定亲自审理此案。

皇帝当即就命令下去，让人拟旨，一个时辰后，皇帝亲临京兆府坐镇，与杨大人和慕玄烨一同审理此案。

这件事一经传出，在民间当真引起不小轰动，即便天色已暗，可京兆府外还是来了不少想要凑热闹百姓围观。

皇帝矮小的身子坐于主位，左右两旁坐着的是杨大人和慕玄烨，而这种场合本不适合女子，可在慕玄烨的坚持下，赵夜宁还是坐到了他身边，陪同审理此案。

但为了确保皇帝安全，周围明里暗里就有不少重兵把手，那些围观的百姓也只能远远瞧着。

暗风伤重未能醒来，所以带当初传递信件那人来的，是常德。

那人一被带上来，就赶忙跪地求饶，经过杨大人的一通询问后，毫无保留的就将经过给说了，事后他怕被灭口，所以一直在逃，原以为逃到一个山谷就相安无事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安然过了十几年，不想还是被慕玄烨的人给找到了。

“可据本官所知，呼延瀚乃匈奴人，又是如何与当年的涉案者明氏通信的？且不说别的，两国书信来往按理说会层层严查，可为何信只通关了你的手？”

因为太后身份敏感，所以在案件审理之前，杨大人就已征求得皇帝同意，故而称太后为明氏。

那名信使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将这其中钱财收买的事给说了，所以那段时间只要是从匈奴与龙渊来往的书信，都是经过他的手，并无他人。

人们听到了这里，聪明人已经明白了杨大人口中所谓的明氏是谁，但那都是少部分的，大部分的人开始议论起来，但是很快就有人想到了汝阳侯府，如今那位汝阳侯不正是姓明吗？

审问信使到这里就结束了，紧接着，杨大人又吩咐人将夜文馨以及汀儿给带上来，又是轮着一番的审问。

见审问得差不多了，到了结案的时候，杨大人也就不再多言，却见小皇帝迟迟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这个时候慕玄烨不得不低声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