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仿佛被他的声音吓到,诚惶诚恐地弯腰躬身,“殿下恕罪,老奴这就去取药!”
不等汪海发落,他已经脚步轻快地跑远。
汪海咬着后槽牙,气的嘴角直抽,阴阳怪气地嘲讽,“秦王殿下是要袒护那老鳖孙吗?”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着这个时间过来!
挥开要搀他起来的小太监,阴笑说道,“按照宫中规矩,这般鲁莽,该是要送到掖庭司,好好教导一番。”
厅中众人齐齐看向秦王。
他是这厅中权力最大的人,也只有他有权做出惩罚的决定。
东方白一声未答,步步走到沈珺瑶面前。
清冷的视线上下打量她,似乎是在看她有没有被人欺负了。
沈珺瑶被他看的莫名,屈膝行一礼,“王爷,您可是身体不舒服?”
不然怎需要洪福去拿药。
她出府时,以为只自己一人,便没问药的事情。
用完早膳后,也把这事忘了。
“无妨。”东方白轻咳两声,“既是父皇有令,我们进宫。”
这事他已跟她说过,沈珺瑶已有心理准备。
但是,让她在意的是眼前这人。
之前还好好的,仅是一段时间不见,他的面色苍白好多。
暖光映衬下,几乎白到透明了。
“再等等吧,等洪福公公把药取回来……”
“王妃的意思是要让陛下继续等着吗?”沈珺瑶的一句话没说完,被汪海嚣张截断。
他迈着步子,闲散踱到东方白身侧,语调拉的很长,“莫不是王妃以为自己比陛下还要重要?”
沈珺瑶觉得这人真的是很烦人,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本宫并无此意。”
沈夫人最是宠爱沈珺瑶,看不得她受委屈,当即道:“这位公公的耳朵是有问题么?王妃何时说自己比陛下重要,便是泼脏水,也没有公公这般明目张胆的。”
“大胆!”汪海厉喝,“洒家与王妃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妇人插嘴。”
沈大人立刻将沈夫人护在身后,面色肃寒。
东方白一手拉住欲发作的沈珺瑶,一手盖住她的眼睛,幽黑的目光直射汪海。
他的眸色深谙如墨,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那般冷酷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汪海,身为一条狗,如果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缝上。”
汪海被吓到,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唇瓣颤动,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不仅是他,沈大人和沈夫人都诧异望向他。
那一身的气势,真是一个病秧子能发出来的?
正惊讶着,东方白重咳几声,唇角溢出血色,生生打破了那片刻令人的窒息气势。
他头未低,轻描淡写的抹去唇角的血,随后牵着沈珺瑶往外走,“我们走了。”
沈大人和沈夫人对视一眼,要去送他们,也一同往外走。
短短时间,厅中只剩下汪海,还有他带来的一些人。
“汪大人,殿下已经离开了。”有个小太监颤巍巍地提醒,“咱们走吗?”
汪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个快死的人震慑住了。
羞恼成怒之下,一巴掌甩了过去,“洒家没有眼睛,看不到吗?用得着你说!”
区区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一个废人!
“走,回宫!”汪海眼中浮现阴寒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