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给人深沉不可捉摸的感觉，望向人的视线总是淡漠而疏离。

沈珺瑶很喜欢他的眼睛。

因为她自认是个俗人，对于面容俊美的男子，心中多少会有些欢喜，而每次与东方白对视，他的目光都会悄无声息的扼杀掉她心中不该有的想法。

这会给她一种安全感。

沈珺瑶浅浅笑了下，对他行礼，然后在他的盯视下，走到窗边关窗，将他手边的冷茶换成热茶。

那种感觉很像是有把刀悬在背上，行走间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某一刻，沈珺瑶甚至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直到最后在东方白对面坐下，她稍稍松口气，故作从容，只字不提自己刚才做的种种事，“殿下，早上好。”

东方白指尖捏着一颗白子，目光在她眼角停留一瞬，“心情不错？”

“嗯？”沈珺瑶眨眨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以为他多少会说她一两句，比如多管闲事之类，她还准备好了回复的话。

话语在舌尖滚动，她沉吟着回答，“若是殿下能用早膳，之后再把焦太医开的汤药喝了，臣妾会更高兴。”

东方白轻哼，“不要用那种哄人的语气跟本王说话，本王知道该做什么。”

“那臣妾来之前，您怎么不用早膳？”沈珺瑶有些不服气。

他若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不需要焦太医叮嘱了。

“因为你未来。”东方白道，“莫不是你想让本王自己先吃，你到了之后吃剩饭？”

就这样？！沈珺瑶面色纠结，显而易见的不相信。

“别胡思乱想，有什么疑问，允你直接问本王。”

这句话对于沈珺瑶的诱惑是极大的，她舔了下唇，试探着，“什么都可以问？”

东方白将白子按在棋盘上，目光直直回视她，“落子无悔。”

“殿下您不是有洁癖，不喜与人同桌吃饭么？”这是沈珺瑶当下最关心的事情。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格外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在东方白的面上看到了无奈。

“你从何处得到的这个结论？”他按了下自己的额心，不答反问。

沈珺瑶不吭声，只清亮的眼睛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那边，洪福已经带着人准备好了早膳，东方白起身，对她伸出手，“走吧，不是想知道答案。”

他这般果断又认真，倒让沈珺瑶心中生出退缩，一时不敢将手搭上去。

虽说，并未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未说什么特别的话，但是总感觉，似乎过分亲昵了些。

东方白将手往前伸了下，“嗯？”

沈珺瑶心下一横，将手放上去，许是是她多想了，都是场面上的动作而已……

正安慰着自己，对方有力的五指将她的手握住。

手心相对，她能清楚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厚力道，让人忍不住放下戒备，去相信他。

真的不是错觉，他对她好纵容。

为什么？

沈珺瑶故意放慢脚步，落后东方白半步。

目之所及是他宽厚的肩膀，还有坚定冷峻的侧脸。

“秦王殿下……”

东方白听到声音，偏眸看过去，虽未言语，却是在等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