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让她去棋楼了?
他在禁足期间,她自己去?
沈珺瑶心里想着,也问了出来。
女子的眼睛很是明亮,眼底像是燃起一簇生机热烈的火焰,与方才蔫蔫的模样,判若两人。
东方白的手指动了动,克制地嗯了一声,但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沈珺瑶,幽黑的瞳孔深处是压抑的情意。
高兴是高兴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沈珺瑶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让她细说又说不上来。
这时,洪福将两本书送了过来。
书的封皮已经泛黄,许是因为被人翻看的多了,封皮上的字都看不清了。
但是装帧十分结实,没有散页。
“我需要把这两本棋谱都背下来吗?”她大概翻了翻,每本中都至少记载了十个棋局。
全都背下来的话,要花不少时间。
“你以前背的棋谱,有用吗?”东方白打开另外一本,淡淡说道。
沈珺瑶满心的雄心壮志瞬时减到一般,“似乎……没用。”
“当做杂书且看看就好,若是看完不需要了,扔了或是送人随你处置。”东方白将书合上,放到沈珺瑶手边。
沈珺瑶:“……”
他是有多不待见这两本书,还是说这书其实没什么用,都是烂大街的?
将两本书简单过了一遍之后,沈珺瑶为自己之前的想法羞愧。
这书简直是宝藏,不仅有布局、定式,还有以前看书人做的笔记。
尤其是那些简明扼要的笔记批注,虽说不上醍醐灌顶,但是让她隐隐约约,似乎摸到那个坎了。
她计划着多花几日,把书再看两遍,到棋楼的最后一日再去。
然而,第二日,顾长华送来了拜帖,邀她一同去秀衣坊。
沈珺瑶不好拒绝,简单收拾一番,带着申玉、水玉还有丁徐一同出了门。
顾长华拜帖中提到的见面位置远在南门,可他们一行将将出了长巷,便看到了她。
她对面还有个与她面容相似,气质冷峻的男人。
顾长厉。
沈珺瑶心中立刻浮现出这个名字。
她让人停下,没有更靠近。
从远处看,顾长华似是在生气,不断踢打顾长厉,顾长厉却是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
他似是又说了什么,惹得顾长华更生气了。
虽说隔了些距离,沈珺瑶还是清清楚楚听到顾长华愤怒的声音。
“我们顾家才不需要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别自称是我大哥,本小姐只有顾长生这一个哥哥!”
这倒是不意外。
顾长华对秦王的崇敬就差扯着嗓子广而告之了,而顾长厉……
似是因为对秦王很失望,转投别人门下了。
“你们是秦王府的人?里面的是秦王妃?”正沉思,车外传来顾长华询问的声音。
申玉回道,“是……等等,顾小姐,您不能进去!”
下一刻,外边响起拳脚相对的声音。
夹杂着顾长华愤怒的斥责,“本小姐约秦王妃出来的,如何不能进去!”
沈珺瑶担心两人伤到彼此,赶紧打开车门,“申玉,别打了,无妨,让她进来吧。”
说话间,她不经意与顾长厉对上了视线。
他从远处缓步而来,手指压在腰间的绣春刀上,刀身已出鞘。
若是她晚出声半刻,他这刀会不会就落在申玉身上了……
想到秦王手臂上的伤,沈珺瑶面色冷了些,直接无视他,回到了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