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大人?”
城墙,这个巡逻小队的人都格外惊讶。
自袁绍逃回信都之后,也曾询问过沮授的下落。
可数日没有音信,当初邺城混乱无比,因此大多数人都以为其已经身死,可现在竟然又出来了。
这些小兵怎么会认识沮授?
为首的队长皱了皱眉头:“大人且先稍等,我这就去禀告淳于琼将军。”
“等他过来辨认。”
赵云眉头一皱:“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沮授大人都敢阻拦?当真不知死活。”
“等入城了,由你小子好果子吃。”
那小队长一脸难看。
沮授这样的人他岂能得罪?可淳于琼也有将领,任何人没他的命令,不得入城,为之奈何?
只能配笑着说道:“大人莫要生气,如今多事之秋,淳于琼将军专门下令。”
“军令如山,我等能如何?”
赵云还要再说,一旁的沮授摆了摆手:“你速去叫来淳于琼将军,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那小队长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赶忙命人前去请淳于琼。
不多大的功夫。
淳于琼来到城墙之,满脸凝重。
若是他人,他根本懒得来城墙辨别真假,可沮授不一般。
此人辅佐袁绍,平定四州,可谓功劳甚大。
走进城墙垛口,淳于琼朝着下面张望而去。
果真沮授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其面前。
“开门!迎茂才(沮授的字)先生。”
虽心中疑虑不少,淳于琼仍然下达命令。
他一开口,城门‘咯吱’一声缓缓而开。
淳于琼来到城门口,对着沮授拱了拱手:“茂才先生,您怎么会出现在此?”
“主公都以为您.........”
话未说完,可其中的意思非常明白。
沮授幽幽的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啊。”
“那日高览狗贼献城,大公子在城墙被射杀,城内大乱。”
“我率部在城内与叶凡激战,可终究寡不敌众,无法阻拦。”
“返回主公府邸,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听闻主公逃出,我不敢耽误,急忙出城。”
“本想探知主公所在,前去寻他,路几番遇到追兵,本来数千人随我出城,只剩下这数百人。”
“我只能隐匿山林,打听到冀州四处皆降,又得知主公在信都,这才追了过来。”
“主公如今何在?可曾安好?”
沮授的话淳于琼没有太多怀疑。
毕竟当初邺城大乱,发生的一切都不受控制。
后来虽无沮授消息,都以为其死在乱军之中,可毕竟无人所见。
如今其能领残兵回来,已经殊为不易,有何可怀疑?
何况沮授的性格几乎所有人都清楚,那是宁死不屈的主,因此淳于琼自然不会将投降叶凡的事情联系到沮授身。
“茂才先生辛苦了。”
“主公如今已经率部北,合围叶凡此贼。”
“虽其离开,可临行之时仍然念叨先生,担心您的安危。”
“如今您回来,主公得知定然极为高兴。”
“对了,咱们先入城!!”
“走!!”
...........
两人边走边聊,淳于琼也将最近的情况一一向沮授说明。
淳于琼这边刚安置妥当沮授。
郭图闻知消息,急匆匆的赶来。
沮授没死,对于他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沮授在袁绍的谋士之中,最得赏识,原以为其死在邺城,自己头的这座大山总算是挪开,谁知道其又回来了。
想到自己的地位将再次下降,他心中怎么舒服?
淳于琼对于郭图匆匆赶来,略感好奇。
平素他与郭图关系一般,因此开口也并不客气:“公则先生,你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郭图笑道:“淳将军,听闻茂才先生回来,可是真的?”
淳于琼颔首:“不错,正是我亲自迎接。”
郭图正色道:“将军可考虑过其是否有问题?”
“嗯?问题?”
“此话怎讲?”
郭图凝重道:“从邺城兵败到现在,经过了多少天?足足二十多日,为何其早不来晚不来,现在出现?”
“而乱军之中其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活下来?”
“活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心中有鬼。”
“有鬼?”
淳于琼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其可能投靠了叶凡?”
“叶凡不过一个山贼,主公翻掌之间便能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其永世不得超生,茂才先生不会如此不智吧?”
“公则先生,我知道你平素就看不惯茂才先生。”
“可这种事情不能胡说,更不能栽赃。”
被淳于琼一语点破,郭图丝毫不觉得尴尬,继续劝说道:“莫要忘记叶凡入邺城,可有天降神龙的祥瑞。”
“沮授若见到此状况,焉能够不改变想法?”
“何况面对死亡,谁都有求生的欲望。”
“眼下主公将信都交给将军,如果其中出了任何一点乱子,谁来承担这罪责?”
“到时候将军悔之晚矣。”
“我承认我平素看不惯沮授,可此言绝非为了个人,乃是为了整个信都城。”
郭图这番正气凛然的模样让淳于琼心中微动。
“可如今无凭无据,沮授官居三军监军,我的身份怕是不足以将之给直接拘押。”
郭图摇头笑道:“今夜可与其接风,酒足饭饱若能套出些话,咱们自然能够采取紧急措施。”
“便是什么都没有探出来,咱们左右为他接风,何至于恼了我们?”
淳于琼眼前一亮:“妙哉。”
“酒后吐真言。”
“公则先生此计不错,只是试探茂才先生,怕是以我之能,稍有不如。”
“不知道.......”
郭图哈哈一笑:“都是为了主公,我怎能推辞?”
“今夜定当作陪,一应试探均都有我来。”
“如何?”
淳于琼抚掌笑道:“甚好!”
“甚好!!”
郭图看着满脸笑意的淳于琼,心中不住的冷笑。
他怎么会不明白淳于琼的意思?
由他试探,若有问题,那自然将沮授一举拿下,若无问题,得罪沮授的也是他郭图。
左右他淳于琼不过是作陪的。
虽明知淳于琼的意思,可郭图甘愿作为刀。
只要能引出沮授话中任何一丝的把柄,他便能够继续运作。
目光看着远处,郭图眼中阴冷之色越发浓郁。
此刻的郭图并不知道,这次他歪打正着的诬陷,倒还真猜对了。
只是当他明白的时候,一切皆都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