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生怕孙儿沾沾自喜,忘乎所以。
“孙儿知晓,还有几日便是春闱第一场试了,孙儿不敢懈怠。”崔启霖心有壮志,自然不会为了一时的夸赞而狂妄自大。
太傅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复又就春闱之事多加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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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而过,七日在弹指一挥间流逝。
此次春闱于崔家意义非凡,长房和二房的三位嫡子参与春闱,阖府上下都极为重视。
“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里面盛了灵香草、藿香、菖蒲混成的香料,清心宁神,最适合在考场里佩戴,妹妹恭祝兄长们旗开得胜,金榜题名。”崔妩绣工极好,但平日里少有动手的时候,如今一出手就是三个,个个精巧又大方。
“多谢妹妹,有了这香囊,你三哥哥我必定文思泉涌!”二郎崔启瑞是二房嫡子,受了礼乐颠颠将香囊揣在怀里。
“嘿嘿,有妹妹就是好,瞧那些糙人,都没有妹妹送香囊。”三哥崔启晋亦是脸上乐开了花。
大哥就稳重多了,心里喜滋滋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四房的五弟崔启柏眼巴巴瞧着哥哥们手里拿着的香囊,艳羡不已。
大姐姐做的香囊,他也想要。
只可惜他还小,学识不丰,不能参加科举。
崔媛瞧见了,冷哼一声,很是不忿。
可偏偏她前些日子忙坏了,没有给兄长们准备东西,只好说些场面话了,“妹妹手拙,比不得大姐姐绣工精巧,但祝兄长们考场顺利,蟾宫折桂。”
“多谢二妹妹。”
“好了,时间不早了,出发吧。”今日于景朝上下都是极为紧要的,百官休沐,各自回来送自己家孩子上考场。
崔大爷和崔二爷一早就叫人备了车马。
“是呢是呢,快去吧,别耽误了好时辰。”曹氏和沈氏今日特意换了喜庆的衣裳来穿,就是想着能给自家孩子鼓鼓劲。
崔媛瞧了瞧两位伯母的高兴劲儿,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庶弟崔启柏。
四房的嫡子才三岁,男子中唯庶子崔启柏最大,可他终究不过是庶出,难道她日后还要靠一个庶出弟弟吗?
她眸光发冷,送完兄长们出门后,自个儿就回了四房的靖真园。
“大房二房的人走了?”母亲刘氏坐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绣着手上的绣品。
“走了。”她看了母亲一眼,颇有些责怪:“今儿三位兄长去贡院应试,是阖府上下的大事,娘也不去送送。”
刘氏扔下手中的东西,脸色不好,“去应试的又不是我们四房的人,我才不去。”
大爷二爷争气,其子也个个都是不错的,两位妯娌倒是得意了,可反观她呢?
翰儿才两岁,她也不知何时能熬出头,叫儿子也给她弄个诰命当当。
“娘!”崔媛蛾眉紧蹙,“咱们也是崔府的人,三位兄长若是高中,四房面上也有光,如今你这般做,岂不是叫大房二房与我们离心吗?”
“哼,说什么离心不离心的,”刘氏恨恨道:“你祖母素爱偏着前面两房的人,不喜欢咱们。即便他们高中又如何,难道还能给我搞个诰命?”
“娘,崔府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崔媛苦口婆心想劝,刘氏冷哼着打断她,“一荣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