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微移,午后暖阳微斜入殿。
“太后大寿,臣献曲一首恭贺娘娘千秋。”
“是卿南啊,好好好。”桓太后满脸笑意。
温卿南坐定。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鼓声奏响,亦远亦近,颇有四方来敌的紧迫之感,众宾客皆肃目。
时间拉长,鼓点声越发密集,形势越发急切,满堂皆紧蹙眉梢。
突然,一阵拨琴弦声起,接着以石破天惊之势倾泻而出!
同一时刻,一红衣身影跃然月台之上,脚步飘忽欲坠却又寸步不落鼓点,手持长剑游走于四方月台,身姿虽纤,却不弱势,气势恢弘,柔中带刚,刚中力劲。
“好!”南梁使臣拍案叫绝,“此身法,才称得上剑舞!”
若说方才北夷公主的剑舞是舞随剑动,那崔妩就是剑随心出,游刃有余之外更添势如破竹之意气。
月台之上红衣舞曲还在继续,崔妩身姿翩翩,已臻化境。
底下北夷公主咬唇,手指攥紧,捏紧了裙边。
崔妩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特地选了跟她一般无二的服饰,如今台上之人已然受赞扬无数,她坐在这里倒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尤其是方才温卿南明显不喜她,现在心甘情愿却为了崔妩抚琴!
这活像是一击重掌扇在她脸上,叫她十几年来的骄傲一朝散尽。
“妖女!”她咬牙切齿。
崔妩自然不受她影响,一舞终了,艳惊四座。
无需辩论,胜负自分。
“阿妩恭祝太后福寿绵延,千秋永胜。”
“卿南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两人上前,一个福身一个拱手。
“好好好,阿妩舞姿翩翩,卿南琴声如虹,都不错。”桓太后慈爱看着两人,从手腕间退下一只血玉镯子,招着崔妩上前,“阿妩来。”
“这镯子,太后一直不离手,宝贝得很呢。”王淑妃笑着道。
“这是昔年哀家初进宫时,仁献太后赐的。”
“此镯贵重,臣女不敢收。”崔妩连忙福身下去。
上一世的这时,她还不会剑舞,自然没能有这赏赐,可后来及笄接了圣旨成为准齐王妃的时候,太后还是将这镯子给了她,可知这镯子意义重大。
桓太后大概是能懂她心意的,笑着拉她起来,“不过是个镯子,哀家喜欢你便给你了,拿着啊。”
闻言,崔妩才敬受了。
天启帝更是满意,“太后都赏了你东西,朕也得给你添个恩典才是。”
“你既已封了县主,那朕便给你一个封地,商州上津人丁富庶,紧邻京都,日后,便是我朝嘉阳县主的封邑。”
闻言,满殿皆惊。
莫说县主了,便是景朝公主也得出嫁之后才有封地,还得看是否得宠。
可崔妩区区县主,还是因定王那样的远支而得的县主,却获此殊荣,实在叫人瞠目。
“崔大姑娘出身便是郡君,八岁时晋县主,如今又有了封地,啧啧……”这待遇,没人不羡慕嫉妒的。
“你也得看看人家什么出身啊。光是太傅府已然显赫无比,还有定王府和晋国公府那样的顶级勋贵人家都视她为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