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议叛乱(1 / 1)深海小魔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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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剑看到张可大的表情,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军中何事?”张可大依然盯着肖剑追问道。

“兵变”肖剑轻轻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张可大眉头一挑,惊讶地问道,“你竟然也知道兵变之事?”

要知道孔有德在吴桥兵变之事发生时间并不长,登莱上层也是通过飞骑快报才得以知晓的,便是后续的情形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参与兵变的火器营都为辽东籍将士,部分人在登州留有家眷。为避免造成恐慌,发生混乱状况,孙元化和张可大曾经严密地封锁了消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一直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肖剑微笑道,“老哥哥难道忘了,到县衙查抄奸细时,兵变之事已经张扬出去?”

张可大缓缓点了点头,才意识到当时情急之下,所虑确有不周,若说捉拿靼子奸细便滴水不露了。

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况且,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传扬开来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放下这个心思,他又继续问道,“方才你说便是为兵变而来,却是何故?”

肖剑知道再提看破天机的说法此时倒显得画蛇添足了,他略一沉吟说道,“天下起兵戈,受苦的总是百姓,兄弟便是来为百姓做一点力所能及之事。”

张可大皱眉问道,“兵变是在吴桥,兄弟却为何反来登州?”

肖剑说道,“因为乱军必谋登州。”

“不可能”

张可大断然摇头否定了肖剑的说法,“登州到吴桥千里迢迢,沿途府县重重,朝廷多有重兵,千余乱军岂敢自投罗网?”

“如果议定抚局,门户大开,乱军一路无阻兵临城下呢?”肖剑反问道。

张可大沉默着在书房中踱着脚步,蓦然望向肖剑,“你如何知道一定是行招抚之策?”

“如果不是行抚策,老哥哥因何未出兵平乱?”肖剑再次反问道。

张可大坐回椅子上,手握扶手望着肖剑,叹息道,“你的确给我了很多意外和惊喜,没想到对这场兵变,你竟一下看到关键所在。兵变之事涉及军机,本不应该对你透漏过多。但你既已知道,就又当别论了。老哥哥力主出兵剿灭,曾先后三次去巡抚衙门请战,奈何抚台大人一力主抚,三次全部驳回。即便老哥哥整兵备战以防患于未然的提议也未被抚台大人采纳,还说如此会军心动摇,民心惶乱,不利于抚局。”

“孙巡抚如此顽固!”肖剑摇头叹息。

“非常顽固。”张可大微微点头,脸上忧色浮现。

“若有机会见到抚台大人,定当对其痛陈厉害,哪怕多做些许防范,也不至于登莱荼蘼于战乱之中。”肖剑说道。

“小兄弟说笑了,两府巡抚岂是说见便能见到的。即便见了,又怎会于你谈及军务,即便谈了,又能如何?谁又能改变他的想法呢?”张可大摇头苦笑道,“而且,小兄弟也是杞人忧天了,区区千余叛军,能成什么气候?老哥哥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想早日铲除叛军,以免旋抚旋叛,步流寇之后尘。”

肖剑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望向张可大,目光上扬,望向他身后墙上的一副对联。上面寥寥几个遒劲的大字,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

正是张可大的笔迹。

......

南王街,梁府。

不速之客于雪夜到访,梁知言梁老太爷会于客堂,双方的会谈在并不和谐友好的氛围中开始。

梁知言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带着不屑看向柳府大老爷柳晋元。大管家阎松桥笔直地站在老爷身后,低眉敛目,看不出心思如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一件事,竟被你们办成这样!”梁知言拳头在雕花茶案上捶出一声重响。

柳晋元心中一跳,急忙轻声解释,“老太爷莫要动怒,若在平时,此事自然手到擒来,不过这次是您老看走眼了,那小子来头颇大。还未升堂问案,巡抚大人、总镇大人、知府、同知、监军道各位老爷都到了县衙。兄弟探监时,据舍弟所说,那姓陆的与抚台、总镇关系非同一般啊!”

柳家无论在生意场上还是官场上对梁家依仗的地方颇多,可以说没有梁家的扶持,柳家到不了今天这个程度。虽然梁知言动怒,但柳晋元却不敢顶撞,只能和颜悦色地解释其中缘由,不过里面的推诿之意已是很明显了。

梁知言轻轻咳嗽了几声,长长喘了口气,脸上怒色更盛,“能有什么关系?梁家的耳目难道都是聋子瞎子?那姓陆的要是有这种靠山,还用得着去典当铺?张观甫分明与姓陆的刚刚相识,不过是略有欣赏而已,与孙初阳更无半点瓜葛。”

“事实并非老太爷想的这样简单......”柳晋元还想继续申辩。

“够了”梁知言大喝道,“不要再巧言搪塞了,一句话,是你们无能,太无能。”

一直保持缄默没有说话的大管家阎松桥突然开口说道,“柳老爷,那位陆公子的底细我们盘得很清楚,进城后,此人先住在鼓楼西街的悦朋老店,后又到万顺牙行寻租住处。伙计摸底时,得知此人第一次来登城,本地并无亲朋故交,这两家都是咱自家的产业,情况并无虚假。问题就出在咱们都低估了此子啊!”

大管家既已开口证实,柳晋元情知自己再做解释也是无益。而且他对柳清元信誓旦旦的推测也有了动摇,毕竟只是猜测,并没有拿得出手的真凭实据。

柳晋元心情愈加憋闷,然而他心思微转便点头道,“既然此子没有什么背景,那便有了回旋的余地。老太爷,如今玉珠以及舍弟等人尚收押在牢中,三日后,复审定罪。除了嫁祸的珠宝外,又被其讹去两千两银子,那人丢了一匹马,又索赔七百两。另外他典当的白玉扳指已被县衙判给他了,却还去当铺讹了一百四十两,柳某担心事情弄大,当铺声誉尽失,只好按规矩赔付。这么多的损失,咱可是承受不起啊!今日我又具帖拜会秦知县,他却避而不见。现如今,只得老太爷亲自出马才能力挽狂澜面啊!”

听到玉珠这个字眼,梁知言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风情万种的小美人,不由感到一阵心疼,急忙问道,“牢中可都安排妥当?”

“老太爷的事,在下哪敢不上心啊?”

柳晋元点头道,“玉珠住的单独女监,饮食用物在下都已备办妥当,保证不会吃了半分苦头的。”

梁知言露出了一丝笑容,对柳晋元的安排还算感到满意,又受了对方有意无意的一句恭维,没经深思熟虑便说道,“找知县的事包在老夫身上了,在朝为官多年,这点薄面还是有的。这一番重审便要他们将案子给老夫翻过来,银子自然是不用赔了,就连他讹去的珠宝也得吐出来。”

“如此甚好,也幸亏老太爷,要是旁人可没有这个回天之力啊!”柳晋元闻言笑了起来。

梁知言与大管家阎松桥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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