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镜入夜，雪茶街人潮涌动，瀚海大厦的灯光由上往下依次亮起，身着白色防化服的消防人员赶到，用特殊工具清理那些特殊的黏着物质，效率极高，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堵塞的通道恢复正常。

大厦顶楼的观景台，地面被一个站放着鲜红光芒的符号覆盖，王秋舫和卓雨漩坐在上边，符号中散发的热气渐渐将湿透的衣服烘干。

他静静看着手中的幽蓝符号，看上去像多娇艳的蓝玫瑰，身上的痛苦正缓缓消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觉得有点痒痒的，不太舒服。

“真小气。为什么不用之前用在自己身上的符号，那个不是能瞬间恢复过来吗？”

“啧！小气？！那个符号有副作用！用在你身上不把你弄死啊？”

女孩气恼地叫嚷着。

王秋舫微微一怔。

“什么副作用？很严重吗？”

“算不上。只是这段时间被掩盖的疼痛会在之后加倍涌上来。”

“……”

“我只是扭伤的疼痛倒还好。你那种程度的疼痛要是加倍一下，会死吧。”

“嗯……”

“现在该考虑如何清理墙面中的烈性炸药了。”

卓雨漩如此说着，开始翻找手机中大量的魔法符号，种种奇特的图案与效果呈现在眼前。

她没有刻意避着自己，也没有特意展现给自己看，只是自顾自地翻找，王秋舫有些按耐不住好奇，稍稍凑近些。

“可以让我一起看看吗？”

“哦，倒是没什么不可以……”

女孩显然对自己突然的靠近有些不适，发现以后，他就默默地离远些，谁知，她又缓缓挪近些。

王秋舫跟她一起看着手机相册里边各种各样的魔法符号，其中大部分符号都被标记名称和作用，一目了然，某些没有标注的，她也会细心地说出来。

他专心地看着，突然喊起来。

“等等！上一张。”

“干嘛……”

“收集一定范围内的某种物质。这个不是正好可以用吗？”

“这个太难了。没看见是用红色标注出来的吗？这就代表它是我画不出来的东西！”

“……”

“等等。或许可以想办法简化一下，这个符号的范围能够覆盖整个海镜，如果只是把范围缩小到这座大厦，或许会简单很多。”

“试试看？”

“嗯。”

女孩趴在地上研究起来，手上又握起那玻璃碎片，非常顺利地将符号的雏形画好，然后在上面画画擦擦，增增减减，才几分钟就轻松地完成。

符号上方隐隐浮现一个气泡，其中开始凭空出现那种无色透明的烈性炸药。

王秋舫直到现在都搞不懂它如何生效，难道是空间传送吗？

“哈！这么轻松！我真是个天才！”

“啊？”

“要是出生在几万年前，一定会是人人景仰的魔法符号大师吧！”

“……”

女孩的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模样非常可爱，王秋舫看得不禁莞尔。

“好。魔法符号大师。”

“哼！”

“那，大师，可以教教我魔法符号吗？”

“啊？倒，倒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

“嗯……”

“那还愣着干嘛？现在就教啊！”

王秋舫早就对这种无比奇特，变化繁多的力量心生憧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卓雨漩则极度不满。

“急什么啊？”

“……”

“觉醒以后再说！现在教你也没用。”

“先说说嘛。不用太具体，反正现在还要等待符号生效。闲着也是闲着。”

“啧！麻烦死了。”

卓雨漩虽然嘴里抱怨，但是依然认真地解释起来。

天空中映着雪青色的光芒，雨云散去，明澄澄的月光倾落，两者各占据一半夜空。

“我先要告诉你，你没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我这种程度，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如果太勉强的话，会出事的。”

“嗯。学徒当然不可能一天变成大师。”

“哼！”

听到大师这个词，卓雨漩不禁昂起头，胸膛都挺起来，显然有些得意，又故作沉稳地咳嗽一声，像是在掩饰心中的喜悦，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想再夸夸她。

“总，总之。魔法符号说简单也很简单，只要记住三个要素。这个很重要，把笔记本拿出来记一下。”

还真有老师的模样。

王秋舫笑起来，其实他觉得，只有三点的话，自己应该能靠脑子记住，但是依然拿出手机，准备写笔记。

“第一，最直观也最关键的要素。你必须牢记魔法符号的构成，每个细节都是，绘制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偏差。万一出错就可能引起种种恐怖的后果。”

“比如？”

“一旦绘制失误。最无关紧要的后果就是符号失效或者减弱。稍微严重点，就是意外绘制出超出能力的符号，瞬间抽干你的精神力，直接导致脑死亡。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意外接触到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直接精神崩溃，陷入比死亡还有恐怖的深渊。”

“……”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没在开玩笑。绘制符号一定要专心，绝对不能出错。”

“我记住了……”

王秋舫轻轻叹气，愁眉不展。

其实早该想到的，想要掌握这么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毫无风险呢？

“你害怕了？害怕的话不学也可以。反正狩魔人本来就不太擅长这种东西。”

“不。你继续。”

虽然他真的有些不安，但是，仍然选择继续听下去，多掌握一些手段，在面对危险时就能多几分把握。

“第二，精神力。绘制符号是个非常消耗精神力的过程。所以我才说，千万不要绘制错符号，千万不要绘制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符号。不然会死的。”

“那么，怎么判断精神力的强弱？怎么判断自己有没有能力绘制某个符号？怎么样才能让精神力变强？”

“啧！”

一连串问题让卓雨漩头都大了。

“急什么急啊？前两个问题你觉醒之后会知道的。变强的话，其实主要靠天赋，一般会随年龄增长，到三十一岁时衰弱，想要更强就要靠冥想法，如果你需要，我之后可以给你。”

“现在可以吗？”

“唉。我要回家取，明天去学校吧。”

“晚上发给我。”

“啧！你还真是猴急！服了！”

“谢谢你。大师。”

“哼！”

卓雨漩又昂起脑袋，向自己展示她那块玻璃碎片。

“第三，就是这个。”

“玻璃？”

“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玻璃啊？它是种魔力媒介，把精神力转化成魔力形成图案。没有它的话，你绘制的大部分图案都不会消耗精神力，同样也没有效果。”

“大部分？有例外吗？”

“别多问。那种特殊符号知道越多就会越危险。”

“那么，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充当魔力媒介呢？”

“有魔力的东西呗。”

“废话！问你的就是什么样的东西才具有魔力？”

“啧！注意你对大师的态度！”

“……”

“总之，先记住这三个要素。之后的部分等你觉醒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