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生和龙霜雪都愣了，回家的时候，龙霜雪坐在牛车上，摸着肚子默默笑话大夫的话。

她有过孩子？孩子爹呢？

两人还没进村口就见黑烟滚滚，龙霜雪家起火了，村民只救了几只鸡。

“这里不许再建房子！”村长摞下话，从人群里挤出去回家去了。

村民灭了火，同情的看着龙霜雪。

孙书生把龙霜雪带到家里去，自个拿着被褥去学生家跻了一夜。

隔天回来的时候，屋子里满是鸡香，龙霜雪把救下来的鸡都杀了，有的煮汤，有的腌起来。

孙书生看她病怏怏的样子，心里腾升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

“洛阳有一个大官叫叶谨轮，是个一等一正直的好官，我陪你去洛阳告状。”

龙霜雪眼睛亮了，她也想问洛阳，不仅仅是为了告状，而且还想找到茶寮，问一问孩子是怎么回事。

书生和学生说不教书了，学生回家和爹娘一说，大家就都知道了。

龙霜雪的家已经来了工匠，村长听了，也只是嘿嘿一笑，不去理会。

孙书生是真的想带着龙霜雪去洛阳，可是刚出了村口，回头看看熟悉的地方，他忽的怯懦起来，也有些留恋在村里平淡安静的生活。

两人没有牛车，只好靠着走路，龙霜雪生病，走得很慢，孙书生在路上悉心照顾他。

通往洛阳的第一个镇子便是云光镇，镇子盛产大理石。

龙霜雪在这里病倒了，孙书生带着她去看大夫。

大夫看见两人打扮，摇摇手不看。

他给龙霜雪买了碗馄饨，多拿了一个碗，把馄饨给龙霜雪吃，自个喝汤。

龙霜雪慢慢吃着，看着孙书生的眼睛多了一分柔情。

她流浪太久了，脑子里对过往的记忆又是空空，难免想安定下来。

两人睡在通铺里，孙书生看着身旁静静呼吸的心，心提得高高的，手悄悄伸进了龙霜雪的衣服下摆。

龙霜雪醒了，挣开了他的手。

孙书生很委屈，他觉得抛弃了安定的生活陪着龙霜雪远赴洛阳，可是她一点都没有付出。

之后，孙书生在路上又试了几次，想和龙霜雪欢好。

龙霜雪只是想弄清楚孩子的事，至少要明媒正娶才能干那档子事。

到另一个镇子的时候，下着雨，两人都没吃饭，客栈连通铺也满了，龙霜雪一直在咳嗽。

孙书生发了火，“怎么好咳嗽，怎么老不好，我带出来的银子都因为给你看病花完了！”

他嘟嘟哝哝，满脸懊恼，“我本来好好的，也不用跑来跑去，可不就是因为你。”

龙霜雪捂着嘴坐了会，在沉默中起身，独自超前走去。

不一会，孙书生追上，直扇嘴巴，柔情道：“是我不好，那些话别往心里去，都是一时的气话。”

哪里有一时的气话，气话都是埋藏在心里许久想说却不能说的真心话。

还未走出镇子，孙书生就扛不住了，没有银子，没有饭吃，颠沛流离，龙霜雪连身子都不给碰。

他想回村子里去，可是没银子。

孙书生越来越沉默，走得越来越慢，脸上的不满越来越多。

有一天，孙书生一改常态，给龙霜雪买了一只烤鸡。

龙霜雪把鸡腿给他，他又温柔的推回去，道：“此处有我家远房亲戚，可以在这里落脚几天，你多吃一些，病就会好得快。”

龙霜雪偷偷把鸡腿留下，想等下给孙书生吃。

她跟着孙书生去亲戚家，七拐拐的走进一间大院子里。

“你家亲戚很富裕。”

孙书生匆匆应了声，带着她拐进满是香味的房间里。

他给龙霜雪倒了杯水，道去找亲戚说事，让龙霜雪在这里等着。

孙书生走后不久，浓妆艳抹的女人带着一干人进屋来了，龙霜雪这才知道，孙书生把她卖到了妓院，独自走了。

她一咳嗽，老鸨脸色就很不好，今天远远看着，觉得挺好看，没想到是个病秧子。

老鸨拧了龙霜雪胳膊一下，恨恨道：“别要生要死的。”

龙霜雪的第一个男人是个秃顶，胡子上总有食物的细碎，龟奴把她往屋里一丢，门一锁就不管了。

看见这么漂亮的女人，男人急不可耐，提着裤腰带要上。

龙霜雪抓得他满脸是血。

老鸨可不敢下狠劲打龙霜雪，毕竟人已经病怏怏的，再打死了更是亏。

老鸨自有法子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女人，龙霜雪被n关在茅房里，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就出来。

每日都有人把饭送到茅厕里，龙霜雪吃不下，她有预感，活不了多久的。

一日，她打晕了送饭的龟奴，刚出茅厕就被发现。

她一路跑上楼，钻进屋子里，把桌子挪到门口。

办好这一切已经是气喘嘘嘘，门外的人越来越多，老鸨的声音尤其尖锐，“别把门弄烂了！”

走投无路时，她反而镇定下，脱下龟奴的衣服，从藤篮处挑了件红裙子穿上。

她穿好，又对着铜镜匆匆理了下头发，随后坐到窗口处等着。

人一进来，她就跳。

青楼下方人潮涌动，她忽然看见熟悉的身影。

没想那傻大个居然流浪到此地，她挥手大喊。

路上行人都抬头看坐在高楼窗口处的红衣女子，乞丐身上更脏更乱，他也茫然抬头，定定看着窗口的红衣女子。

恍惚间，是谁在耳边娇笑，又是和谁在红鸾帐里抵死缠绵。

龙霜雪喊得声音哑了，见那人只是站着不动，龟奴已经破门而入，龙霜雪闭眼，猛的往下跳。

众人惊呼，不仅是看红衣女人跳楼，更是身旁臭烘烘的乞丐忽的撞翻了好几人，接住了红衣女。

龟奴冲出屋外，见是个乞丐，就抡起棍子要打。

乞丐抱着人跑得极快，很快就不见踪影。

乞丐把龙霜雪带出了城，将人往石头一放就窜进了林子里，不多时拎着一只兔子回来，丢在龙霜雪脚下。

再见乞丐，龙霜雪很高兴，清理兔子内脏的时候，乞丐蹲在她身旁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看着兔子，忽的伸手戳了下兔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