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阳？

韩栩看着糜香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不由抽搐，这使用诅咒物的代价，当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与男人的尊严相比，灵魂、寿命、血肉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别听糜香姐瞎说...没那么夸张，只是身体稍微有点不适。”刘猛一张脸涨得通红：“而且萌萌是没有办法转让的！”

“不用特意强调，没人跟你抢。”

眼皮狂跳，韩栩感觉小伙子的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

按刘猛本人的说法，笔仙的许愿能力几乎没有上限，是一件超级强力的诅咒物。

唯一的限制只有持有者本身，每次许愿都需要消耗一定量的精气，轻则脱阳，重则未老先衰，滋补品可以减轻副作用，但仅限于普通愿望。

以鬼娃娃案为例，牵扯的人与事过于复杂，如果询问笔仙贾教授是不是杀害病服女的元凶，答案与否的代价都很低，一到三个月的精力足矣。

可若是直接询问元凶姓谁名谁，则难以预估，刘猛可能会被直接剥夺十年青春。

所以韩栩识相的没有提出过分要求。

言归正传，笔仙的预测能力，再辅以糜香的宠物，基本能够找到所有在手术间里逗留过的人或物。

但逐一排查的时间太长，仍需病服女给出一点提示。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慢慢在手术间里弥漫开来。

墙角处，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白影，病服女默默的面朝手术台，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鬼镜藏身于表面光滑的无影灯中，两条手臂化作细长的黑影从其中延伸，紧紧缠绕在女鬼的脚腕上。

“韩栩，你带出来的噩梦是鬼？”糜香与刘猛的脸色顿变，长期与鬼怪打交道，对感官上的变化极为敏锐。

“放心，没危险。”

示意小伙伴们不要慌，韩栩独自走向病服女所在的墙角：“你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的吗？”

女鬼不善人言，而且神智缺失严重，韩栩耐心地站在跟前，等待她给出提示。

倘若手术间真是女人的遇害地点，她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也许是感受到了韩栩释放出的善意，病服女抬起手臂，她指了指手术台，又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意思明确，手术台便是她开膛破肚的地方。

确认地点，不大不小算是一个好消息，医院的手术记录或许能够找到病服女的身份信息。

但还不够，韩栩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还有呢？”

案件牵扯的人数太多，靠猜想和排查的难度太大，必须要有更精准的线索。

病服女沉默许久，然后将有眼无珠的脸部直面韩栩。

“精神幻觉？”韩栩一惊，周围的光线瞬息黯淡，一旁的糜香与刘猛快飞倒退，鬼镜延伸出来的鬼影突然卷向病服女的脖子。

韩栩连忙出声制止：“等等！”

鬼影陡然顿住，停在了距离病服女脖子三寸的地方。

“你想向我表达什么？”陡然提速的心跳慢慢放缓，韩栩笃定病服女不会伤害自己。

真要害他，上一次就能得手，况且现在有鬼镜在，随时都能终止幻境。

病服女没有应答，但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所有的物体全部消失，只剩下他，以及暗无天日的死寂。

一片门板大小的光幕随之显现。

犹如幻灯片，光幕中开始断断续续的闪动着一些意义不明的画面，至少在韩栩看来，剧情毫无关联。

一张纸，一本书，一个温馨的卧室，也有缝制到一半的布娃娃，一封还未写完的信。

很难理解，但韩栩的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他猜测这些画面有可能是病服女残留下来的记忆片段。

可惜画面的闪烁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逐一记下。

“这个男人是谁？”

零散的片段过后，终于有了比较连贯的内容。

一个年龄不明的男人，数次出现在女鬼的记忆中，有时在厨房忙碌，有时在客厅打扫卫生，给韩栩的感觉是一幕十分温馨的画面。

可奇怪的地方也有，男人出现的时机永远都是背对着女人，女人的视线里从未有过男人的正脸。

家常琐碎持续了十几分钟，女人的肚子逐渐变大，韩栩的目光凝重了下来。

孩子出现，说明女人已经离死不远。

画面一转，光线变得有些刺眼，女人的视线中走出来一名面戴口罩、穿着蓝色防护服的年轻医生，旁边还站着一名同样装扮的助手。

剖腹产？韩栩第一时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不过转眼，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画面开始颤抖，女人似乎在极力的挣扎着，她的视线摇摆不定，恍惚间，韩栩看到了几样熟悉的物件。

工具台，无影灯以及手术间的门。

不是某妇产科的手书间，而是平安康复医院，贾教授死亡的内科手术间。

屏住呼吸，韩栩的胸口中突升一股闷气。

他已经有所预想，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是女人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

医生的目光极为淡漠，旁边的助手同样如此，没有鼓励，也无笑容，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女人，仿佛在看待一件物品。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出现在了女人的视线中。

一瞬间，女人的世界，被这把手术刀所填满，她惊恐着、害怕着、绝望着。

更多的，或许是在担忧着肚子里的孩子。

画面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似乎暗示着女人当时的无助，韩栩心尖揪痛，双手攥紧，渗出缕缕鲜血。

那把刀，缓缓的落下，女人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并越睁越大，直至没入腹部。

画面到此为止，女人的孩子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结局，但她已经彻底的闭上了眼。

“这间手术室，这间手术室！”呼吸紊乱，胸中郁结，似有火山在喷发，韩栩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冲入画面将那医生的狗头锤爆。

女人死了，死的很惨，腹部被破开一个盆口大的窟窿，但孩子也许还活着。

“女鬼所杀的八个人，与这件事会有什么关联？”带着满腔的愤怒与困惑，韩栩退出了女鬼的记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