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被拿走的器官很可能被移植到七名死者的身上，韩栩虽然不想往坏的方面想，但线索已经摆在眼前。

牺牲徐佩依一人，换回七名病患的健康。

韩栩不是当事人，没资格评判其中的价值高低，但有一个人肯定无法饶恕，那就是动手术的医生。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谋杀。

“韩哥，拿到刘海军的遗书了。”三人吃完午餐，离开之际，刘猛接到了联络中心传来的电子邮件。

从申请到回馈不足半小时，异常调查协会的权力之大，可见一斑，办事效率也远超同级部门。

“回车上一起看。”

几人的好奇心都被这桩错综复杂的案子勾了出来，以往只是单纯的解决鬼怪，从没尝试过深挖案件内情。

“好像不是一封遗书。”刘猛挠了挠脑袋，有些迷糊。

“咦？写的还挺有意思的嘛，让我读读。”

糜香接过刘猛的手机，轻声念道：“金色的篇章被翻到了第三页；盛放的红色预示着又一次的艰难抉择；集齐了七种罪孽的盘子被魔鬼端上餐桌；团团围困着的菖蒲于绝望中凋零而散落。”

“现代诗，还是猜谜语？”韩栩头顶升起一个问号，他还以为遗书里的内容会与徐佩依的死有关。

现在可以确认的是刘海军和徐佩依曾经同居过，不过两人并非合法夫妻，但他极有可能是孩子的生父。

“都查查看，对了，菖蒲的花语代表什么来着？”

好在大家的文化水平都不低，当即开展头脑风暴，搜索度娘。

“最普通的一种说法是婚姻和幸福。”

“七种罪孽也许在暗示徐佩依被拿走的器官？”

“盛放的红色，指的应该是鲜血。”

“篇章被翻到第三页，会不会与某个数字有关？”

三人冥思苦想，发现屁用没有，刘海军死前说不定只是单纯的抒发情感。

遗书的意义不明，不然可以针对性的向笔仙求助，提问条件越精确，所需的代价则越低。

“遗书里面一定藏有什么信息，但刘海军为什么不直说？他与徐佩依的死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徐佩依的记忆片段里没有他的正脸？”脑海中闪烁着徐佩依的记忆片段，韩栩试图将已知的线索和疑问串联起来。

脑袋胀痛不已，他的智商已经分析不过来越来越多的信息。

徐佩依牵扯出来的非法器官交易案，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已经采取了一系列的雷霆行动。

包括排查黑心医生的身份，八名死者的社会关系，平静医院高层的银行记录等。

但是无法确定侦破时间。

有一张黑幕，试图遮掩着一切。

“刘猛，可以求助一下萌萌吗？”线索看似很多，但仍缺少一个关键性的突破口，韩栩思考了一下，还是得从女鬼的记忆入手。

“当然可以，韩哥你说。”刘猛跃跃欲试的拿起钢笔。

在手术间里的时候，刘猛曾多次尝试许愿，但笔仙的回应是条件不足，强行许愿的后果难以预料。

“棉布质地，棕色毛绒，泰迪熊公仔，徐佩依亲手缝制，制作地点观澜小区12栋1单元901。”韩栩给出五条确切信息，尽量减少许愿难度：“我想知道这只布娃娃在哪。”

刘海军的遗物里没有任何关于徐佩依的东西，他甚至连固定住所都没有，徐佩依的遗物大概率被存放在某处不可知的地方，也有一定概率被丢弃，但韩栩还是想要尝试一番，因为徐佩依的遗物里可能藏有重要线索。

“条件很充分，应该没问题，等我一下。”三人回到车里，刘猛重新拿出之前画有九宫格的白纸。

握着钢笔，刘猛嘴里念念有声，不多时，笔尖落于纸面，并缓缓移动到第一个格子，迅速写下：观澜小区12栋1单元901。

“韩哥，布娃娃还在孟晴家。”

刘猛的脸色微微泛白，眼眶浮现出一圈青黑，按中医的说法就是气血两亏。

九宫格代表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萌萌特意给出的提示，第一格，代表一个月精气。

“还在？”韩栩不禁想起第一次去孟晴家时的经历。

雨馨曾要求他寻找布娃娃，当时以为是鬼怪的杀人机制，现在回想起来，其中或许还有另一层含义。

说到底，徐佩依只是租客，死后没理由长时间滞留孟晴家，也许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在等待布娃娃被人发现，更准确一点，是与布娃娃放在一起的东西被发现。

奈何智商不够用，韩栩唯有三打白骨，不对，是第三次前往孟晴家。

上一次的借口是上厕所，这一次...

只能实话实说。

“孟女士，前租客退租后是否遗留下一个棕色的毛绒公仔？”

重返孟晴家中，韩栩开门见山。

“警官，你别吓我，前租客涉嫌贩读，毛绒公仔里面藏有读品？”孟晴眸子瞪大，小嘴惊得合不拢。

“没错，而且我们有确切的线索指明，公仔还在你家。”韩栩的表情十分严肃：“请认真回想一下，这很重要！”

“让我想想，搬回来以前，我做过一次大扫除，该换的家具也更换过，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我不会不记得。”蹙眉回忆半响，孟晴摇了摇头。

“孟女士，我早上听你说过，上个月搬回来的时候，有重新粉刷过墙壁？”糜香示意韩栩稍安勿躁。

“对，但这跟贩读有关系吗？”

“也许是藏在墙缝里呢？无论如何，我们需要进行一次全面搜查，搜查令一会儿补给你，请你和雨馨到门外稍等几分钟。”

“好的，几位警官查仔细点…”

一番危言耸听后，孟晴心怀揣揣的抱着女儿在外等候。

随后，糜香拿出装有血蜻蜓的瓶子，根据徐佩依的气息搜索全屋。

没过多久，便有了发现。

血蜻蜓停在了侧卧壁柜旁的内墙上。

“空心的，藏的很深，看来徐佩依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糜香收回血蜻蜓，示意刘猛去找个趁手的工具。

“智力有缺，不代表傻。”

看着藏有徐佩依记忆的墙壁，韩栩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她察觉到危险后，为什么不打电话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