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和徐经两人哭成泪人,梁永安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唐寅道:“不管是谁大胆的说出来,就算是国亲国戚,为师也一定为你做主。”
想当初,自己为了不让唐寅跟着徐经到处乱跑,一时兴起收了唐寅为徒,还打断了人家一条腿。
如今人家唐寅走投无路,来投奔恩师,自己说什么也要管上一管。
“恩师,这酒菜我们可以吃吗?”
徐经盯着满桌子的菜,直咽口水。
“吃,随便吃。”
没等梁永安说完,唐寅跟徐经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转眼间梁永安十个人没吃了的菜,竟被唐寅徐经两人一扫而光。
什么读书人,吃饱了饭才有命读书。
旁边许茂几个人看的直皱眉,这是几天没吃饭了,比城根的灾民还像灾民。
“全福,快去通知厨房,再做几个菜。”
梁永安几个人不忍心打扰唐寅徐经,看着两人吃了半天,最后撑得腰的不敢弯,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可以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吗?”
梁永安试探着问唐寅,生怕唐寅万一着急,就可能噎到。
“是恩师您。”
唐寅想到伤心事,抹抹眼泪哭诉道。
“谁?怎么会是我,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唐寅你可不能诬蔑为师。”
梁永安一脸的无辜,唐寅这是撂下筷子就骂厨子,吃饱了奶就骂娘。
“学生进京赶考缺少盘缠,这才让徐经带着去长乐坊搏一搏,没想到遇到了恩师,被恩师一顿痛骂后气不过,去聚贤楼喝酒,结果又遇到恩师,为了入恩师门,恩师打断了学生的腿。”
唐寅边哭边说。
“为师也是为了你好,为师的良苦用心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梁永安轻轻拍了拍唐寅肩头,自己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一时情急,让唐寅受苦了。
“可恩师不知道,我们两人本就在长乐坊输光了盘缠,加上要给唐寅看大夫,连住店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然后直接被赶出了客栈,连行礼都被抵了店钱。”
说着说着,两人感觉委屈,互相看看,两人抱头痛哭。
“呃……”
迎着许茂几人略显尴尬的笑容,梁永安强行挤出微笑:“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为师一时不查,竟然忘记了你们没盘缠。”
“恩师啊,您知道我们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唐寅回想几天的日子,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这会见到恩师也是罪魁祸首,更加不能控制。
“这个...旗总,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许茂很有眼力价,帮不上什么忙,眼前这个哭诉的场景也不适合自己再留下。
送走许茂几人,梁永安朝着还在哭哭唧唧的唐寅和徐经大喝:“哭什么哭,跟女人似的,不就是饿了几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唐寅和徐经见梁永安凶相毕露,吓的连忙止住了哭声,别的不怕,唐寅徐经现在就怕恩师翻脸,恩师翻脸后果很严重。
“唐寅你从今天开始就住侯府,为师管吃管住管授业,直到你金榜题名。”
梁永安兜里有银子,财大气粗,不就是多个人吃饭嘛,何况还是唐寅,有事没事画几幅仕女图也是好的。
“谢恩师。”
唐寅算是被梁永安逼的无处可去,为了科举也只能全区求全住在这里了,可这个便宜师父又能教自己什么。
“那我呢?”
徐经知道梁永安莫名其妙的讨厌自己,但身上没银子吃饭啊,虽然给家里写了信,可一时半会银子还送不到。
“你,出去。”
梁永安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我打断的是唐寅的腿,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恩师,您不能这样啊,我最后的盘缠都是给唐寅看了大夫,现在身上分文不剩,您要是不要我,我徐经就只有饿死在街头了。”
什么读书人的尊严,让他去死,徐经现在就想吃饭。
“你死不死关我屁事,全福给他拿几两银子,赶出去。”
徐经虽也可怜,但只有让唐寅远离徐经,唐寅才不会被卷入“科举舞弊案”。
全福随手拿出几两碎银子扔在地上,鄙夷的道:“少爷赏你的,拿了给我滚,要不然侯府的家丁正愁没靶子。”
“恩师,您...”
唐寅想替徐经求情。
“你别说话,再说话打断你另一条腿。”梁永安朝着家丁喊道:“跟我扔出去。”
旁边的几名高大家丁,哪管徐经的哭诉,不由分说扑了上来,像抓小鸡子一样,抬起来扔出了府门。
可怜的徐经,虽家有万贯,饱读诗书,还是徐霞客的高祖,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京城街头的一天。
“梁永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徐经傲然站在府门外,朝着门内大喊,喊完感觉浑身上下无比通畅。
这才是清流学子,宁饿死也不向权贵低头该有的风度。
“滚!”
一把扫帚被全福掷了出来。
梁永安听着徐经这词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哼,说大话谁不会,莫欺少年穷是不假,但你当你是萧炎有主角光环啊,傻蛋。”
“恩师,萧炎是谁,什么是主角光环。”
唐寅狐疑的望着恩师,感觉恩师身为败家子,其实也还是有点学问,起码说的这词就闻所未闻。
梁永安打量着唐寅,思绪万千。
难道唐寅主动来投奔,就是系统说的贵人送财富,还是说王大利送还了家具字画是贵人。
不管怎样,自己来到大明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随还背负着败家子的骂名,可总算是开了头。
他收回目光转头望向窗外,不能耽误时间了,必须要加快赚钱,弘治皇帝一共在位十八年,再不抓紧等朱厚照登基,这大明就算完蛋了。
“全福。”梁永安淡淡的道。
“少年,小的在呢,你吩咐。”
全福躬身哈腰迎着。
“去准备一下,明天随少爷西市摆摊。”
“摆摊?少爷您这又怎么了啊,上回卖家具赵管事和周账房都哭坏了身子,现在整天躺床上不干活。”
“狗奴才,学会顶嘴了。”梁永安一记精准的飞腿踢在全福的屁股上:“这回不是卖,而是买,少爷我要买地,买一片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