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本木位于港区的日比谷沿线,以【成熟大人的夜生活景色】而闻名,大量的酒吧,俱乐部,高级餐厅鳞次栉比,刘溪玦产业在东瀛的总部就坐落在此。
电动玻璃门流畅的打开,“株式会社NOTEN”几个镀金大字高挂公司门口。
“疼疼呢?我的疼疼呢?”
一进门刘溪玦就大呼小叫起来,像极了狗走丢的小学生。
早就侯在门口鞠躬迎接的东瀛高管们面面相觑,他们在刘溪玦来东瀛后恶补过一段时间的中文,可也就仅限于“您好”,“再见”,“可以色色”,“饺子真好吃”这种水平。
见谁都不开口,刘溪玦只好换成日语又问了一遍:
“社长在哪里?”
这回听懂了,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点头如捣蒜般开始引路。
刘溪玦当然会日语,他所掌握的语言多达七种,还不包括家乡各地的方言。只不过没来东瀛之前没有语言环境,口语并不流利,如今过去半年,已经能说一口好听的京都腔,跟老京都正白旗似的。
株式会社NOTEN共有五层,毗邻东瀛著名影星三船敏郎开的三船料理屋,却不是独栋的大厦,而是与其他公司合租的商业写字楼。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四层,豪华大气的实木对开门上镶着门牌:“社长-白石温藤”
一行人中领头的副社长山井正雄对刘溪玦解释道:“报告会长,社长交代过中午不要打搅她所以才...”
“行了行了,散了吧。”
众人低声应和,刘溪玦摆摆手,门也不敲就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颇为宽敞,从地毯到书柜,无不透露着金钱的气息。
这间办公室本来是门外那帮下属们精心为刘溪玦准备的,谁知他来后屁股还没坐热就反手送给了秘书。
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躺着位女人,穿着东瀛社畜女性并不常穿的德式OL,米色的大号西装西裤,十分老气。
哪怕睡在沙发上,也躺的笔直,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严肃。
可惜她遇到了完全不严肃的老板。
“疼疼?小·疼·疼?起~床~啦~”
被刘溪玦叫做小疼疼的女人眉头皱了起来,却没睁开眼。
“请您不要用这种恶心的语气和我说话,这会让我考虑离职。”
“请务必不要这样考虑,小疼疼你为什么不出来接我?”
“您给我发的信息是下午两点,现在才十二点十四。还有不要叫我小疼疼。”
“可那帮好员工们却把我接到了?”
“他们从午休开始就侯在那了。”
“那看来是该给他们加薪...”
“唯独这个,请恕我拒绝。”
一听到加薪,白石温藤头都大了,哪怕冷淡如她,声音也不由大了三分——
“您清楚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吗?”
“清楚但不是完全清楚,不过小疼疼现在有个很严肃的问题我必须先和你解决。”
闻言白石温藤不再装睡,从会客桌上拿起眼镜戴好。她的五官只能算清秀,可戴上眼镜再配合单马尾,整个人有股子清爽干练的味道。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请讲。”
“你为什么...”
刘溪玦痛心疾首地指了指她米色西裤下的小脚。
“在西裤下面穿裤袜?”
“因为公司的空调很冷。”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黑丝啊!”
“?”
“不言苟笑的职场女总裁,平日里的冰山女人背后竟然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种反差感——”
刘溪玦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
“真是劲爆了!!!”
“请允许我下班就离职。”
“驳回。”
白石温藤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曾出国留学,是刘溪玦在五道口职业技术学校时的学姐,却要比刘溪玦晚毕业一年,毕竟刘溪玦拿毕业证书就突出一个快字。
白石温藤毕业后就职于关西的一家会计事务所,两年后被刘溪玦挖到了英国当秘书,随着他回国后事业的风生水起,白石温藤被重新调回家乡东京,全权负责东瀛事物。
“您如果再对我进行骚扰,我会将您告上裁判所。”
“呜呜,我好伤心,难道小疼疼你是因为怕我骚扰你才在我进来时装睡的吗?老板是那种人吗?”
“我是在表达‘想睡午觉请不要打搅我’的意思,您完全没有领悟到。还有,是的。”
“你是在说我...用你们东瀛人的话怎么说来着,读不懂空气?”
“毋庸置疑,是的。”
刘溪玦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
“那没办法了,开始工作吧,告诉我最近又有什么屁事。”
刘溪玦和白石温藤自然不是情人的关系,先不说白石温藤愿不愿意,刘溪玦虽然荤素不忌,但他向来奉行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从不和下属有染,尤其像白石温藤这种手握财务大权的下属更会注意。
他之所以喜欢调戏前秘书,是因为两人大学时曾在同一个课题小组待过很长时间,关系其实极好,白石温藤是刘溪玦为数不多的心腹员工,极得他信赖。
白石温藤不但为他企业鞍前马后的忙碌,甚至还是刘溪玦在东京的专职保姆,前天那两个女人就是她帮忙打发走的,和稚名星奈的约会也是她去操持的。
倒不是刘溪玦想压榨员工,主要用起来太顺手了...
小疼疼简直是刘溪玦的贴心小棉袄,办事滴水不漏,无微不至。当年从伦敦回国把白石温藤放走后,刘溪玦还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
白石温藤来来回回三趟,从她办公桌抱来足足半人高的文件堆在刘溪玦面前。
“首先是债务。”
她麻利地从文件堆里抽出财务报表,开始用笔圈圈点点,语速极快。
“为了搭建欧亚大陆的物流机队,去年增购的7辆运输机正在陆续到货,尾款一补公司今年的财务又要出现赤字了。”
“这有什么,说的好像哪年不是赤字一样。”
“可问题是我们的负债:孟买工业信贷投资银行,太京银行,东瀛富士银行,汇样银行...”
“再加上为了购置运输机和JPman银行质押出的三亿美金,我们现在的负债高达十七亿三千万美元,折合日元1989.5亿円,并且其中的三分之一会在年底到期,公司账面上已经没有钱了。”
刘溪玦翘着二郎腿,往嘴里倒腾不知从哪搜刮出来的瓜子。
“才这么点?我还以为至少欠了20亿。”
白石温藤面无表情:“这个数字是负债的四倍。”
“你别拿我比啊...”
“如果再不偿还,我们在班加罗尔的工厂,曼谷和东瀛平和岛的物流基地就要被各国银行扣押。最为严重的是JPman可以直接拿走我们的整只机队,这样一来我们将会直接丢掉欧美的服装市场。”
刘溪玦毫不在意,还在啃瓜子:“那咋办?”
“还钱。目前唯一的办法是老板你去筹款。”
刘溪玦瞪大了眼:“你要掏我家底?”
白石温藤理所当然地说:“最好全部还完,按NOTEN目前的发展势头,两年后我们会成为全球最大的服装电商。”
“不成不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刘溪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白石温藤直接被他这抠门样子气笑了。
“据我所知,恒易集团的外汇储备就不止40亿美元吧?”
如果说卖服装的NOTEN电商是一颗徐徐升起的商界新星,那恒易集团就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矿业,地产,铝材,零售,能源,高新科技,基金...之所以声名不显,主要原因是所经营的业务都与民生关系不大,可却是真正的实业怪物。
所有金融界的资深从业者都知道这家企业,虽然没有上市,却绝对能挤进世界前五十强,甚至更前。
最为恐怖的是,这家现金流极为充沛的企业完全就是刘溪玦的一言堂,抛开继承者身份外,恒益集团能有今天几乎是他一人的功劳。
“外汇是用来压底的,欠的那亿点点钱不用担心。”
“您有其他办法?”
“不还不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刘溪玦选择遇到困难睡大觉,直接当老赖。
“?”
白石温藤突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会是公司法人了......資本家,你确实不做人。
“在我被判无期之前,会将您所有私生活公布到网上,五年,名册能编成一本书。”
“小疼疼你想到哪去了...等等有这么多吗?”
“根据反映出的癖好分布,您最喜欢...”
“可以了可以了细节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