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刘溪玦挣扎着,爬上了河岸。
这里离东京市中心并不远,行人颇多,纷纷朝落水狗一般的刘溪玦投来注目礼。
他脚上拖着一条真正的落水狗,少女已经呛水昏迷了,但求生本能仍让她死死抱着刘溪玦的大腿。
刘溪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恼怒,刚刚要不是他体能极好,就得被眼前的少女害死了,不知道系统还能不能再救他一次。
溺水的人被施救时最忌讳挣扎,老老实实搀着救人者让对方掌控主动权才是最正确的,如果不会水还胡乱挣扎,很可能把下水救人者一起害死。
这害人害己的女高中生很明显就不会水,在水下抱着刘溪玦跟块牛皮糖似的,扯着他疯狂呛水。
刘溪玦有几次想把少女踢走,奈何她抱得太紧,浮上河面几次都被她拽了下去。
好在先前的跑步能算作热身,河水也不是太冷,肌肉才没有抽筋,让刘溪玦在水里拖到了少女体力耗尽呛水昏迷,然后才带着她游回岸边。
哪怕是他,此时也精疲力尽了,一阵阵后怕涌上心头,恶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少女。
“啪啪!!”
左右开弓,直接就是两巴掌——
她仍然昏迷不醒,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刚刚两巴掌扇过去竟然让她吐了两口水出来,但很明显这还不够。
刘溪玦可不是什么善人,他巴不得这个害人精赶紧去死,可现在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录像,先前少女跳桥寻死时桥上还有其他人,警察估计也快到了。
如果他见死不救让少女死在这里,明天报纸的头条就是《卑劣的华国企业家刘溪玦逼死女高中生》。
只好像扯麻袋一样把少女提起来,将她肚子贴紧自己的膝盖,使劲就是一脚——
“哇咳咳,呕——”
腹部遭受重击的女高中生弓成了虾米型,连连吐出一大口水。
水吐的差不多后,终于幽幽转醒。
她察觉到自己嘴唇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口腔里是别人的气味,这种感觉十分陌生,却潜意识觉得不对。
少女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一双非常好看的桃花眼,正近在咫尺的,冷漠的看着自己,嘴里的异样还在继续...
我现在是躺在地上?好冷...湿嗒嗒的好难受...这个人渣跪在我旁边干嘛...诶...诶?!!!
我们两个在接吻——
“啊啊!!!”
少女尖叫着,一个鲤鱼打挺就想坐起来,只是她和刘溪玦本就紧挨着脸,这一下可把刘溪玦撞得不轻,而她也同样捂着额头滚到了一旁。
“痛痛痛...”
她捂着额头坐了起来,突然发现刘溪玦揉着鼻子,瞪着她的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
她下意识又捂住了被亲的嘴巴,刚想说什么,眼泪却先一步涌了出来。
“你...你...你怎么可以...呜...”
“?”
“人渣!差劲!最差劲!”
刘溪玦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他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轰隆一声雷响,雨恰到好处的开始下起来了。
雨幕笼罩起大地,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去,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少女,跪坐在长满青草的河岸边,仰头哭着。
哭的断断续续,撕心裂肺,气都喘不上来,却很努力的压低声音,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想因为自己打扰到别人。
周围已经没有别人了,围观的人们早就避到了河岸边的屋檐下,只有刘溪玦还站在河岸上,看着丧家之犬般的她。
该怎么说呢,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猫,下雨时躲在车底下,绒毛被雨水浸湿,孤零零的面对这个世界。
那么无助,那么伤心,那么委屈,可仍然不敢哭的太大声,担心惊扰到别人。
刘溪玦叹了一口气,顺手拦下一个路人,摘下手表。
“用这块表换你的伞...别这样看我,没见过钢铁侠?”
惊喜若狂的路人丢下雨伞,抱着那块只在科普视频里见过的机械表,撒腿就冲进雨幕,好像慢一步刘溪玦就会反悔一样。
少女忽然觉得雨停了,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大雨的气味,她抽泣着,揉了揉蓄满泪水的眼眶。
同样湿漉漉的人渣,为她撑起雨伞,冷笑着说。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不带目做慈善,好好感激吧。”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哭得更厉害了,边抽泣边道歉,她清醒一点后,立马意识到是刘溪玦救了自己,接吻的举动是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竟然骂救命恩人是人渣,刚刚也是自己害得人家落水,少女挪动脚步,从鸭子坐变成了土下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刘溪玦觉得她这模样很滑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喜欢道歉的人。
“别跪了,白丝都脏了。”
刘溪玦决定做一次心理导师,好好开导一下未成年人。
“说说吧,怎么了?”
少女没反应,还在一个劲的道歉,估摸着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准备把这辈子的歉意都道完,然后去死。
“你还有完没完?到底说不说?”
语气恶狠狠的,顿时吓得少女一个激灵,连哭声都止住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想自杀?”
少女不啃声,垂下头幽幽艾艾。
刘溪玦决定一招不行换一招,采取感同身受战略,说些自己人生的悲惨事,引起对方的共鸣。
然后他撑着伞傻站半天,无奈的发现——
自己的人生完全没有什么悲惨事,简直爽到不能再爽,堪称开了挂的爽文男主,压根没啥东西能让对方共鸣...
这就尬住了,刘溪玦只好挠挠头,放轻语气:
“你知道吗,我其实是被老婆赶出来的。”
眼见少女还不吭声,他只好接着说下去。
“很惨的,结婚四年,我不爱她,她不爱我,两人就这么凑合过着。难得想培养培养感情,她直接把我关家门外面,这不是最离谱的,还跟保安说我是痴汉让人把我赶走...”
“她还想杀我,在另一个世界线估计我就已经死了——我比较喜欢假设一些不存在的东西,请不要介意。”
“那...大叔你为什么还和她在一起?”
少女终于回话了,萝莉音嗲嗲的,透着一股弱不禁风的味道。
刘溪玦苦笑了下:“是啊,为什么呢...”
“话说谁是大叔啊喂?!”
“那...你和妻子做过吗?”
刘溪玦一愣,这是什么问题?
“四年了,一次都没有。”
于是少女终于抬起了头,湿漉漉的头发间,刘溪玦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要来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