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着,整个东京笼罩在嘈杂的,密集的雨幕里,漫无边际的城市灯火高高耸立在朦胧的夜晚,俯视着雨中的芸芸众生。
房间的窗户上铺着一层薄雾。豆大的雨点划过屋檐,稀稀拉拉砸在地上溅起水花,与汽车的鸣笛声,行人的脚步声交错着,又隔着一层窗听不真切。
刘溪玦望着窗外,这个点才下班的上班族们大有人在,行色匆匆的拎着公文包,哪怕冒着大雨,也要赶上最后一班回家的电车。
这是一间很廉价的宾馆房间,天花板上有泛黄的水渍。房间很小,过道连一人都通过都十分勉强,狭窄到让人窒息。
老旧的柜式电视机正吵闹的播放着东瀛与邻国的球赛,地板上贴的纸皮也翘起了角,露出恶心的霉斑。
床也不大,好在看起来还算干净卫生。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刘溪玦坐在窗前,湿透的高中制服与百褶裙丢在一边,还有两件纯白的内衣,她竟然真把刘溪玦带到宾馆来了。
轰隆一声巨响,雷光闪过,房间仿佛都跟着震颤了一下,老旧的木框墙体震的哐啷响。
刘溪玦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600日元一晚的房间,身份证明完全不用,看店的纹身少年一刻不停在打游戏,看到钱就把钥匙丢了过来。
宾馆似乎是附近帮派开的,妥妥的黑店,挤在品川车站旁一大片等待拆迁的危房中,也不知道少女怎么找到这里的。
进来时走道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瘾君子,还有画着浓妆,浑身是廉价香水味的中年妓女,看起来都吸大了。
房间的隔音特别差,隔壁夫妇的争吵声能清晰地传入刘溪玦耳朵里,丈夫似乎是一位搞笑艺人,赚不到钱被女人养着,妻子已经受够了这种生活,正在歇斯底里地咆哮要离婚。
娇喘声,重金属音乐的嘶吼声,还有楼上的狗在叫个不停。
这种体验对刘溪玦来说很新鲜,他第一次走进这东京这座城市的另一面:高楼大厦霓虹灯照不到的另一面。
浴室的水声停了。
刘溪玦饶有兴致的撑着头,不仅是环境让他感到很新鲜,少女同样也是。
好一会,她才从浴室里走出来,披着浴巾,长长的黑发滴着水,赤脚踩在地板上。
“浴室...好像没有水了。”
娇嫩的萝莉音透着一丝颤抖,惹人怜爱。
“厕所就厕所,连最基本的干湿分离都没有,算什么浴室。”
“...嗯。”
少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嗯一声。
狭窄的房间根本没一件像样的家具,唯一能坐人的地方只有那张矮床,可实在太小了,坐着刘溪玦便没了一半的位置。
雨依旧还在下着,逐渐变大了,打在窗户上,劈啪作响。
“JK,想好了?”
少女看着他,被头发盖住的瞳孔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轻轻点了点下头。
刘溪玦笑了,拍拍大腿,示意对方坐过来。
他没有问少女为什么想这么做,如果他是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那少女这种状态怎么也不会对她出手。
只可惜,刘溪玦和品德高尚完全沾不着边,是个存粹的有钱烂人。
她很听话,刘溪玦能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声,在一片嘈杂的房间中是那么刺耳。
少女身上有股好闻的奶香,就像初生的婴儿。
她远没有稚名星奈那么高挑,在东瀛女生里也只能排到普通的个头,但好在身材很匀称,小腿虽然有肉,可也算纤细。
她轻颤了一下。
真的是很标准的东瀛小女生,一切都很娇小。
他轻轻吐了口气,声音沙哑。
“现在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少女咬着牙,默不吭声。
电视机播放的球赛,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正式打响。
“开球!好快!好快的速度!伊叶九郎就像一匹雄壮的牛,一马当先,一马当先!”
“对方的防线就和纸糊的一样,被轻松撕裂!好快,好快——哎呀可惜,球被断了!”
.......
刘溪玦看着被血染红的床单,皱起了眉头。
“第一次?”
少女没有说话,巨大的痛楚让她死死拽紧了床单,枕头已经被眼泪浸湿了。
“哭哭哭就会哭,初女最麻烦了...”
叹了一口气,伸手过去掀开了少女厚厚的刘海,想要帮她擦拭眼泪。
可突然,他忽然愣住了。
娇小精致的鹅蛋脸,甚至没有巴掌大,却有一点点很可爱的婴儿肥。
眼睛意外的明亮,正害羞的盯着他。
抿紧的小嘴有些发白,却难掩她的丽色,挺翘的小鼻子,眼睛大而皎洁,眉如弯月。
刘溪玦想起自己有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东瀛的媒体用“神选美少女”来形容某位偶像,他不知道那个偶像长什么样,但如果神真的选出了一个美少女,那恐怕就是眼前的她了。
真的很可爱,连刘溪玦这种御姐派的男人心跳都要漏了半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在长相上能媲美稚名星奈的女人。
“初...初...怎么了...”
好像很丢脸的事情被人戳穿了,甜甜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慌张。
刘溪玦笑了。
“你的那个眼镜是没有度数的吧,近视眼不可能那么大,为什么要用头发遮着?”
“因为不遮同学都会盯着我看...”
“这很正常,你很可爱。”
听到这么认真地语气,本就娇红的脸颊仿佛瞬间要冒起蒸汽,红成了苹果。
“请不要取笑我了!他们,他们的眼神,我害怕...”
声音又低了下去,少女似乎不想谈论这些事。
“那我的眼神让你觉得害怕吗?”
刘溪玦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笑着问她。
少女红着脸,没有说话。
球赛的上半场临近结束。
“传球!传球!漂亮的TIKI-TAKA战术!快速且流畅的短传!他们的后防被冲的溃不成军!漂亮!伊叶九郎,又是伊叶九郎!突破!进入禁区了!大脚射门!球进了!!!”
有些花屏的电视内,球员在球场上滑铲庆祝,接受球迷们的欢呼,而另一只队伍的粉丝就没那么幸运了,甚至能隐隐能听到“退钱!”
窗外的雨小了,连乌云都散开了一些,可以窥见月亮的一角。
大雨的间隙,少女趴在他肩膀上,轻轻抽泣着。
“很疼?”
“不,项链,项链在河里不见了,那是姐姐送我的...呜...”
抽着小鼻子,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哭的委屈极了。
刘溪玦沉思了一会,看着怀中的少女,似乎一时半会没法安慰好了,毕竟他本身就不是很会安慰人,只好干点什么其他事转移少女注意力。
比如看看球赛?
.......
足球赛的下半场来到尾声,东瀛队在与邻国的友谊赛中,酣畅淋漓的踢了个九比零。
“已经结束辣——”
“输完东瀛输泰国输缅甸再输越南,再输下去要输南极企鹅了...”
“真是脸都不要了。”
“釼腻嘛,退钱!!!”
虽然听不懂群情激奋的邻国球迷在喊什么,但东瀛队员们还是一个个扬眉吐气,好久没有虐菜虐的那么爽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战场,某人用数倍于这场球赛的时间将祖国的牌面找了回来,以另一种方式,毕竟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