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笑道:“当然要管!还得辛苦妹妹。”
贾母和王夫人见贾琏这么说,都没敢否决,毕竟贾琏现在还握着刀呢,还有一批敢跟着他杀人的贾家子弟。
“那我先回了,二哥哥。”
探春说着就转身离开,从吴新登等家奴的尸体旁往回走去。
贾琏看了探春的丫鬟侍书和翠墨二人:“还不跟过去,侍候你们姑娘?”
侍书和翠墨二人有些犹豫,但因贾琏催促,才提裙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姑娘等等我们啊!”
此时,探春已走到百步之外,只天上一轮明月,伴着她的身影。
贾母、王夫人等倒不敢像探春这样,从布满尸体的巷道过去,而是转身回头,从梨香院走去。
贾琏这里吩咐人收拾了吴新登等人,清扫了巷道,然后才带着贾琮等人回了族学。
“启禀皇爷!荣府银库总领吴新登等一大帮家奴在他们府内通街门拦了史老太君的驾,逼着老太君不让她们三姑娘管家,还要老太君撤了内训堂,且拿出一张说是要败坏贾家三姑娘清名的揭帖来威胁呢。”
彼时,承宣帝才得知贾府家奴吴新登等于府内逼迫贾府内院家主让探春不再管家和撤内训堂的事。
承宣帝听后瞅了还在他这里参谋军机的北静王一眼,笑道:“果然有贾府家奴按奈不住了。”
北静王也笑道:“倒也大胆!敢直接威胁主子!”
承宣帝道:“这只能说明主子里有人会保他。才敢这么猖狂。”
北静王点头:“陛下说的是,只是不知道贾琏会怎么做。”
承宣帝看向外面道:“朕也好奇,他贾琏会怎么做。”
承宣帝说着就突然对来报消息的锦衣卫吩咐道:“继续打探!”
“遵旨!”
这锦衣卫就又进了宫,禀道:“启禀皇爷,荣府事态已经被贾状元平息。”
“这么快!”
北静王颇为惊讶。
“怎么平息的?”
承宣帝惊问道。
这锦衣卫便把贾琏集合族学里受训的贾家子弟杀了吴新登等人的事说了。
承宣帝笑了起来:“好,好,好个贾琏,好个雷霆手段,好个未雨绸缪,朕果然没小瞧他!
“难怪他先设族学,别人只怕都只以为他只是要教育族中子弟,却不会想到他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陛下说的是,这贾琏是早就预料到今日,未雨绸缪!”
北静王笑说了起来。
接着,北静王又满是忧色地看向皇帝:“也不知道,他这样做,贾府会不会发生奴变?”
“是啊,他府里的家奴能忍受贾琏这么铁腕的手段?毕竟是直接诛杀三十六管事家奴!”
承宣帝拧眉深思。
“无论如何,臣倒是不想看见贾琏整顿贾府失败的。”
北静王又说。
“朕也不想!”
“他贾府若整顿失败,意味着我大康朝廷将来也没有变法整顿成功的希望!”
承宣帝看了北静王一眼。
接着,承宣帝就对这锦衣卫吩咐说:“传朕旨意给你们锦衣府,点五百锦衣卫,着一名千户领着,即刻去荣府外候着,一旦贾府发生奴变,帮着镇压,可先斩后奏,便宜行事,朕记得宁府贾蓉现在就是锦衣卫十四千户之一,就让他去。”
“遵旨!”
承宣帝没有睡觉,也没有让北静王离开,等到自己派去的锦衣卫回来后,就急问道:“怎么样?”
这锦衣卫回道:“内臣已经传陛下的谕给锦衣府,贾千户已经点了五百缇骑去了。但贾府没有发生奴变。贾府琏二奶奶已经宣布由林之孝接了吴新登的银库总领差事,王信代替林之孝成了荣国府外管家,另有贾府琏二奶奶提前准备好的三十余管事家奴代替了秦显等家奴,这些人原来早在内训堂接受了培训。”
“这是早就做了应对。”
北静王颇为感慨地说道。
“其他家奴呢,没有因此发生奴变?”
承宣帝继续问道。
这锦衣卫回道:“没有!贾府现在家奴们各自有事,要么在织坊织布,要么在府里干事,即便年纪小的都在内训堂学习和新设的外训堂读书学习,且听闻贾府琏二爷要给所有家奴发放暑热补贴,现在家奴正为自己有多少补贴议论呢,没谁关心这三十六家奴被诛杀的事。”
北静王听后不禁咧嘴一笑:“这个贾琏,真是高明!竟然早就稳住了底下的人。”
“是啊,如今这时局正需要他这样的人才,真正可为朕之股肱!看他顺利整顿贾府,朕仿佛看到了自己将来整顿朝政的希望。”
承宣帝感慨着。
……
“如今时局,已经到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国破家亡的时候,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尽快解决各类问题,使得我们可以有更多时间积蓄力量。”
贾琏这里在回来盥洗后,就对王熙凤闲聊着。
王熙凤说:“我明白!不过,这样做,与其说是在治家,还不如说是在治军,你这是把自己的子侄当军队练,把吴新登这些人当敌人除,一点情面不留,只论秩序,顺我者亡,逆我者昌。”
贾琏笑着勾了她的下巴一下,笑着说:“你的确算是明白,我也的确有让贾琮他们以此练手杀人的意思,免得他们将来真遇到鞑子时,连刀都不敢拔。另外,我也想让三妹妹明白,这改革,动别人好处的事,从来都不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有时候就得你死我活才行,不先比比谁拳头硬,人家不会听你的。”
“琮哥儿他们也好,三妹妹也罢,倒也都没让人失望,硬是没在那种情况下输了胆色。”
王熙凤点头。
“吴新登、周瑞、赖大,是我们府里最有权势的三大管事家奴,不少年轻主子都得看他们脸色,自然也是我们管家的三大阻碍。如今吴新登没了,倒是不知道这周瑞和赖大会怎样?”
王熙凤说后又问:“你说,虽然我们用织坊的新活与补贴稳住了底下的大部分家奴,但赖大和周瑞这两人会不会兔死狐悲,开始存别样的心思?”
“一个是老太太的心腹,一个是太太的陪房,所以无论他们存或者不存别样的心思,我们都是得除掉的。除非,他们愿意主动退出贾府。”
贾琏说道。
“他们要是投靠我们呢?”
王熙凤问。
贾琏道:“那也不收!他们这俩房家奴都是贪得无厌之辈,没什么节操,在外以贾府的名义做了多少恶事?!就比如周瑞那女婿冷子兴,与贾雨村串通一气,背地里干得那些勾当,将来迟早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我贾家。”
“那但愿他们会主动赎自己出府,不然,只怕又是风波。”
王熙凤道。
“他们只怕不会愿意。”
“离了贾府,他们还能有什么势力依靠?京城那些贪得无厌的权贵转瞬就能吃得他们骨头都不剩!何况,在贾府当差,管着采办和地租这两肥差,每年多少好处?比吴新登管银库的好处只怕都要多不少,甚至比当朝廷的一方知府还划算呢!”
贾琏笑说后又道:“说起来,我倒是想试试这两人的心思,顺便麻痹他们。你去,让人告诉外面,明日一早,让赖大和周瑞来族学见我。”
次日。
赖大和周瑞果然来了贾琏这里,毕恭毕敬地向贾琏行着礼:“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