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高兴地大叫一声,“这里,出口在这里,只是不知怎么又长到一起了。”
说着,两手用力去扯那道白线。
哪想到,这蛇皮看似薄薄一层,却跟牛皮糖一样无比柔韧,扯了几尺长,松开手后立即复原。
李斯召出玉碗,想像着这是一把锋利匕首。
果然,玉碗缓缓变化,真的变成了一把玉质匕首。
正要划开一道口子,白圭突然出现了,“欢迎来到玄武湖!”
李斯连忙收起玉碗。
白圭其实早就看见了,嗤笑道:“小家伙,你还真令老夫刮目相看呢!假以时日,你能完全掌握这混元金斗也说不定。”
李斯即惊又喜,这果然是三仙岛的镇岛神器——混元金斗。
假以时日?可听它话里话外这意思,这是要杀自己啊!
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懂,故意岔开话题,“玄武湖,什么意思?难道咱们刹那之间就跨越几千里,来到了金陵不成?”
听到金陵二字,白圭打了个哆嗦。
很快又明白过来,这傻小子什么都不懂!
我会告诉你,在我受伤之前,这儿其实是浩瀚无边的玄武气海,也就是我的下丹田吗?
李斯见它沉默不语,生气道:“白圭,把我关在袋子里,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失误,失误!”
白圭看似在道歉,却一爪将薛宝钗扇飞到了湖中央一座乌龟形状的小岛上。
“白圭,你想死吗?”
李斯气得目眦欲裂。
白圭嘿嘿奸笑,“李斯啊李斯,你知道这蛇皮的来历吗?”
李斯双手背在身后,将玉碗变为匕首,一边偷偷割着蛇皮,一边应付道:“愿闻其详。”
“好,老夫正好多年也没与人唠叨了,今天就破个例。当年,大汉天子斩白蛇起义,你知道那白蛇是谁吗?”
匕首虽利,刺在蛇皮上,连戳破个窟窿都不能,李斯急得直冒汗,哪还有心情给它捧哏。
好在,白圭有意卖弄它这蛇皮袋子的神奇,自问自答道:“这白蛇乃西方白帝之子,被赤帝子一剑从头到尾劈为两半,却侥幸未死。
其养好伤后,褪了层蛇皮,我侥幸得来,便做成这口袋了。
小家伙,你根本不懂混元金斗的玄妙,又如何割得动它,别白费这个劲了!”
原来它都知道!
李斯收起玉碗,停止了无用功,“白圭,你既然是请我来探讨开棺一事的,若是伤了宝丫头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白圭吐出那根红毛尾翎,捏在爪里轻轻摇晃着,“小子哎,你还真以为,少了你张屠夫,我就得吃带毛猪?实话告诉你吧,有它做引子,我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破开……”
说到这里,它自知失言,倏地闭嘴。
李斯心中一动,破开什么,封印?
应该是的!
否则,以玄武这远古神兽之能,岂能憋屈在沂州府这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
“那你抓我来做什么,岂不是多此一举!”
“哈哈哈哈,”白圭疯狂大笑着爪子一挥,困住李斯的蛇皮袋骤然化为巴掌大小,被它吸入了肚子。
李斯一得自由,待要逃往湖心小岛上。
那水却陡然立起,在他面前化为一道水墙。
李斯收不住脚,直接冲了进去。
一接触到那水,李斯便发觉不劲儿,这哪里是水,其竟然比胶水还要黏稠百倍千倍。
李斯被粘在水墙上,哪还能动弹半分。
白圭再挥爪,玉碗不受李斯控制,变为寻常大小,飞到了它的爪中。
“小家伙,武大郎一点儿都没说错,你就是在捧着金碗讨饭。”
白圭将嘴巴凑到“蛛网”处,用力一吸,丝丝玄黄之气从玉碗的裂纹处冒了出来,进入它的肚子。
仅仅一口气入肚,白圭仿佛便吃撑了,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小家伙,教你个巧!这混元金斗沦落到此方大陆后,不知何故,竟然化为了和氏璧。
好巧不巧的,又被你与那祖龙雕篆为凝聚人族气运的传国玉玺。
这人族气运嘛,本来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若不是你自作聪明,往这碗里涂抹血液,破坏了金斗的内在平衡,老夫还真拿里面的人族气运没有办法。”
白圭说着,再吸一口玄黄之气,嘿嘿奸笑着道:“素贞,你说我是把你的许郎红烧好呢,还是清蒸好吃?”
良久,没能得到回应,它转过身去,脸上表情立时呆住了。
“朱媚儿,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在白圭侵吞人族气运的时候,李斯便已看到被它扔在地上的那根血红尾翎,突然冒出一团小火苗儿。
眨眼之间,那小火苗儿就着起一人高,然后就一直保持着人的形状,站在白圭的身后。
李斯固然惊奇,当然不会傻到去提醒白圭。
那火人也不答,嗖地伸出一只火手,就去抢玉碗。
白圭一爪将玉碗扔到湖心小岛上,嘿嘿笑道:“朱媚儿,你太估自己了。在我的丹田气海里,你能翻得了天?”
“你在混元金斗里,借雀儿媚凝成一道魂念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托身的那根尾翎,我还没发现已经可以提取人族气运了。”
火人还是不语,只是轻轻拍了下手。
空中,那条刚生出肉膜的骨蛇飘然而落。
一只大老鼠,爪子里攥着一根银白雀翎,锐利的羽根尖头,紧紧地抵在骨蛇的七寸上。
白圭气得七窍生烟,“武大,我教你龟息大法,救了你一命,你竟然背叛我?”
大老鼠落到地上,对着火人微一躬身,这才对白圭道:“背叛?我从来就没有皈依过你,又何来背叛一说?再者,为了给白素贞养伤,你漫山遍野地追杀我那些徒子徒孙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恼怒过后,白圭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朱媚儿,你还什么后手,一块儿都使出来吧。”
火人望了眼湖心小岛的薛宝钗,终于开口了,“白圭,不想你家娘子死的话,咱们就去地底论道论道。以免动静太大,误伤了我大离子民。”
地底?
白圭悖然变色,这骚娘们儿所图甚大啊。
我与素贞已融合为一体,她若死了,我也活不成。
朱媚儿这骚娘们正当打之年,我又受了重伤,大半修为还被她封印了,今日之事断难善了。
不过,这毕竟是在我的气海之内,她若是真身前来,我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
一道尾翎的魂念体假身,我未尝没有一拼之力。
只是素贞受制于武大这白眼狼,真打起来,我未免会投鼠忌器。
对了,我何不……
白圭回头对着李斯喝道:“许仙,还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