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有了一系列的安排,但是现在的状况依旧不是很乐观,易行歌仔细研读着那一张薄纸,上面寥寥数语,却已经将边境状况的万分紧急全都表现了出来。
宛城等三城已经被破了两城,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阜沙城在苟延残喘,也不知道什么就城破人亡。其余的城池失去了地利,牺牲会大大增加。
易行歌昏沉了很久的脑子终于正常运转起来,飞速的分析着当前的形势,也不知道秦越会不会放虎归山,让柳昀接手战事,易行歌越想越头疼,当下就吩咐药误机说是要进宫,国难当前,鲤荷的事情只能先放在一边,柳玖溪迟早都会抓住,现在最急的就是去秦越商量战事怎么处理。
易行歌并没有将这件事情瞒着药误机等人,将这个消息都告诉他们了,药误机思索了一下,说道:“属下认为,应该先让暗殿殿主先去边境掌控情况,见机行事,而沈堂主则回青阳教,负责派遣人马准备随时接应暗殿殿主。”
易行歌摇摇头,解释了一句:“这是一场国战,不是我们那些江湖厮杀,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整个青阳教压上去,对于对方来说也就是一根稻草而已。”
易行歌深知,现在只有尽最大的力量调集起来全国的兵力去抵御,但是他就怕一点,那就是秦越还是放不下削藩的念头,想着一石二鸟,既削弱九岐郡的实力,又打退敌人。这个想法很危险,易行歌叹了一口气,他这个皇兄哪儿里都好,就是没事爱钻牛角尖,并且死心眼,认定了一件事,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撞得头破血流才行。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宫里,没有丝毫阻碍的就见到了秦越,秦越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正阴沉着脸看着案桌上的情报,见到易行歌来,让高公公带着人去外面守着,然后才说道:“你也知道了?可真是神通广大。”
易行歌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外弦音,甚至都没有按照规矩行礼,急急说道:“这场战事,不知道皇上想要派谁去掌控三军?”
“你这是在质问朕?”秦越冷哼一声,面色有些发青阴冷,像是角落里已经疯狂滋长的阴冷潮湿的青苔。
易行歌一听这话就知道柳昀是没有指望了,心里凉了半截子,想了一下,还是劝解道:“月琴国这次来者不善,皇子国师还在国里,他们都不在乎了,由此可见已经是疯了,皇上不应搞掉以轻心。”
“朕倒是不知道,易大教主还真是智囊一般的存在,朕看你如此的不看好边境的战况,不如朕给你一个监军的身份,让你前去边境一展抱负才学?”秦越早些就因为柳玖溪的事情纠结的不行,现在又摊上了这种大事,心情更是烦躁,尤其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针对柳家和季家还有青阳教的局一朝崩盘,再也没有精力去对付这些毒瘤。
易行歌多多少少也猜出一些原因,更加知道一旦自己真的去了边境,那可就是真的回不来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敌人的刀剑难防,背后人的口服蜜饯笑里藏刀更是危险。
易行歌知道再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臣收到消息,然后死荐。他或许可以在这些人中间使一些手脚,让这些人上奏请求镇北公出站,毕竟这朝堂还有一些明眼人,看得出厉害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才说不久,就有大臣前来求见,首先来的就是兵部尚书,一个短小精悍的老头,一进来就是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就将自己的乌纱帽摘下来放到了一边,对秦越一字一顿的说道:“边境战火弥漫,老臣请皇上允许镇北公掌控三军,打退来敌,重振国威,扞我边境。”
秦越冷着脸看着兵部尚书一脸的誓死如归,当初削藩时,这人的支持力度是最大的,后来参与这次鸿门宴密谋的人就有他,并且他在这些年里,针对打压镇北公侯府也出了不少的好主意,只是没有想到,只是一场小小的战事,不过就是丢了两座城池而已,居然就被吓得要抱紧柳昀的大腿了。
兵部尚书见秦越不说同意,更是慷慨陈词的说道:“老臣恳请皇上重用人才,君臣一心,齐心协力度过此次劫难。”
秦越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心里燃起来熊熊怒火,如果不是因为易行歌在场,他还真的是要问上一句:“是不是朕这么大的一个江山,没了柳昀就会被他国铁骑践踏,就会面临灭国危机?是不是朕的这个皇位就是完全依靠着柳昀才能够坐稳!”
易行歌见他的脸色着实不好,已经有些杀意,心里可怜这老头,便站出来说道:“皇上,老尚书说的并没有错。希望皇上三思。”
秦越瞥了一眼易行歌,再看看老尚书,突然就笑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让镇北公前去抗敌,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易行歌两人的额头上瞬间渗出来密密麻麻的冷汗,又听见秦越说道:“月琴国这些年,空耗国力,那个昏庸无能只会求仙问道的老皇帝是没有那个魄力跟我们死磕的,只要让他稍微痛一下,他那颗塞满了丹药药丸的脑子就清醒了,不会再打下去的。”
“所以说,你们有必要这么害怕吗?他们就是一个纸老虎,不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占了两座城吗?有必要吓到这样?”秦越对他们这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嗤之以鼻,语气间全是挖苦。
兵部老尚书闻言便正色道“皇上此言大为不妥,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何况是关乎涉及民生的战争,请皇上重视。”
易行歌也在一边应和,月琴国的老皇帝是糊涂,但是那一帮子大臣尤其是被打压多年忍气吞声的武将们可不蠢。不管这场战争的起因是什么,一时半会儿的肯定结束不了,并且一旦让那些憋屈多年的将领们尝到了侵略的甜头,那么再想退兵就不容易了。
易行歌心里这样想,但是却不能这样说,否则一旦刺激了秦越某根纤细的神经,倒霉的就是他了。
“此事不用多说,朕已经有了决定,杀鸡怎么能够用牛刀呢?这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朕自会派人前去边境掌控三军,收复失地,你们就不用对此事再多加讨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