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暗中对莫孑进行过暗示,但是莫孑全然不为所动,坚定的很,单凭这一点,他对莫孑的兴趣就很大,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他是不会让柳玖溪那么简简单单离开他的掌握的。
柳漄在路上也收到了消息,一时间心急如焚,恨不能背上长出来一双翅膀,飞到边境上去。为了能够早一天赶到边境,柳漄昼夜不歇,换马不换人,硬生生减少了一般的时间赶到了边境。
柳漄在收到消息时就给姬康写了信件,所以他一到九岐郡,就遇见了被姬康派过来接应的姬越。姬越看着他一身的风尘,虽然有心让他好好休息一番,但是看柳漄的焦急面色,也知道他没有什么心思花费在休息上,就带着人飞速的赶往到了平城,姬康现在就在平城坐镇。
柳漄见是姬越,也就没有多问什么,他跟姬越相处不多,姬越在他眼里的唯一印象就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顺便爱调戏一下良家少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了。
柳漄虽然对姬越有所不信任,但还是病急乱投医的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信件里面说的不清不楚的,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姬越梳理了一下最近的战况,简略的概括道:“敌国是张翰义领兵,并且其麾下将领皆是有名之士。宛城三重镇,宛城与景越城皆是被血洗,城里的百姓只剩下了老少妇孺做苦力,至于壮丁,皆被屠杀殆尽。现在只剩下了阜沙城一城还在苦撑,就在昨天下午,再次遭受了敌人的强势围攻,如果不是梁江军带兵救援的及时,怕是也要被攻破了。”
姬越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情况不太好,虽然明面上看起来是处于相僵持的阶段,但是敌人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损失太大,反而是我们死伤重大,最糟糕的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暗手与奸细潜伏在身边。”
姬越慢慢的说完,意味不明的看了柳漄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或许你面前的人就是对方的探子。”
“你什么意思?”柳漄也不傻,知道对方特意强调这一句话,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并且还不简单。
姬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这件事情不太好说,等回去之后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慢慢说,你的妹妹也在这里,还是原来的院子,你可要先去看看?”
“不了,军事要紧。”姬越越发疑惑,脚步更快。
两人一路上见到的全是拖家带口迁徙的百姓,家底殷实的,好歹还有一辆车子可以代步,有干粮可以果腹,但更多的是贫苦百姓,只能一步一脚的向其他地方迁徙,面黄肌瘦,目光惊惶不安。
柳漄越看心里越是难受,忍不住说道:“战事怎么会糟糕到让城中百姓迁徙的地步?”
姬越解释道:“其实并没有如此糟糕在,百姓之所以迁徙,只是因为我爹下的命令。”
柳漄看过去,一脸的疑惑不解,他虽然没有打过仗,但是自幼熟读兵书,也知道非是到了万不得已,将要城破的时候,是绝不会让城中百姓大规模迁徙,这只会让己方越加的士气低迷,自己灭自己的威风,姬康断然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并且就算姬康脑子不清楚,其他人也会拦着的。
姬越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解释道:“还是因为奸细一件事情。”
奸细什么时候都有,什么时候奸细变得让人这般惶恐不安了?简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姬越见柳漄依旧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只好说道:“等回去后会详细得给世子解释的。”
“希望如此。”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姬越话语里面有所隐瞒,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两人再不多言,全力向平城走去,不过半日时间,终于就赶到了平城,见到了站在城楼上的姬康,姬康终于见到了柳漄,但是没有任何的欢喜,反而更觉愁苦,他知道,最艰难的事情就要来了。
苏芷娘的事情迟早都要说的,只是不知道柳漄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柳漄的反应却是关系到九岐郡上下团结的最重要的一个关键,尤其是现在柳昀还不在。
姬康叹了一口气,飞快的下了城楼,带着人向镇北公侯府走去,他现在为了方便监视苏芷娘,也为了只顾濒临崩溃发疯的柳堆烟,更为了方便处理公务,所以现在就暂居在这里。
进了公侯府,姬康给姬越使了一个眼色,姬越立即退下了,将说话的空间留给了两个人。姬康将人带到自己临时居住的一个小院子里,然后又让人守在院门口,说道:“世子心里想必有很多的疑问,我这就一一解答。”
柳漄接着道:“伯父请说。”
“你在路上也看到了流民了吧,是不是在奇怪我的决定?其实原因很简单,奸细是在是藏的太深了,比如说苏芷娘。”姬康心里一横,率先说了苏芷娘的事情。
柳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在看到姬康一脸的凝重脸色时,才恍然发觉自己听到的名字代表了什么,“伯父说的是苏芷娘?”
姬康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当时他听到消息时也是这般的反应,不可置信,所以他特地给柳漄留了时间去反应,“她已经承认了。放心,有我在,还没有人敢对她严刑逼供,供词是我刚来这里时她说的。”
姬康看着柳漄的身影踉跄了一下,接着说道:“并且,就在不久前,她试图打开城门,让敌军进城,好在被及时组织,这才没有酿成悲剧。除此之外还有书信为证,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将她囚禁起来。这才是我如此惊怕奸细的原因,他们藏的太深,一不小心就是全城的冤魂,世子”
柳漄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更准确的说他完全不知道姬康嘴唇一张一合是在说什么,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但是当这些字钻进脑子里,串联成一句话时,就成了一串无意义的字符,完全搞不懂它的意思,宛如天书。
柳漄好半天才在姬康担忧的目光里面恢复了心绪,说道:“伯父,我可否见见她?”柳漄怎么也想不到苏芷娘居然会是奸细,这简直比他不是柳昀的亲生儿子来的更加让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