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风卷残云的吃完,碗里连汤渣都不剩,他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眼神在刚才曹五停留的地方打转。
此时屋顶上没有人迹,但常安却看得认真。
“那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好厉害啊!”
这会儿常乐吃饱:“三姐!咱家有田了!”
常喜点点头:“我知道啊!”
常乐放下碗使劲摇头:“不是黑土田!”
“那块地被我们转手卖了!”
常平抬眸语气肯定:“卖给曹家了.....”
紧接着常平不嫌辛苦,把事情完整的说一遍。
常喜听之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托腮深思。
“爹,真的是您自己的选择?”
常三石点头:“是呀,我想过了,选田有利于以后,况且田里种的稻谷好,我能安心去镇上。”
常喜轻轻啧声,她感觉曹家给少了点。
但她转念一想,土地有价,劳动无价!
田里的稻秧种好了,她们家算坐享其成。
想通这一点,常喜没有继续纠结,转了话锋问询:“爹,你准备回镇上返工?”
常喜问完,常三石肯定的点头。
“是呀,东家体恤我的难处,我不好一直拖着不回去,我打算尽早返工,免得我师傅生气。”
常喜心想也是,既然想学厨艺,又跟着师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不会招师傅喜欢,师傅不高兴,就不会把真本事传给徒弟。
“爹,你这次连休好几天呢,是不是别人没有这种待遇?”
常喜这么问着,文芙蓉像是被点醒了一般。
“孩子他爹,你带点自家做的脆哨当礼物,给工友们分一分,多给你师傅拿点。”
常家这头正在为常三石回镇上做着准备,另一间屋子中,曹五眼睛都瞪直了。
“公子您怎么连面汤也喝了?”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曹家的生活不错,曹五平常不喝面汤,更别说当主子的曹景修了。
这人意犹未尽的看着空碗抿抿唇,拿起巾帕擦拭嘴角,将自家送来的饭菜指给曹五。
“你吃过了吗?没吃过就拿去吃,别浪费。”
曹五此时都快哭出来了,那碗面条是常家专门给他做的,现在一口没沾上。
“公子,属下告退。”曹五比较识趣的提着食盒离开,在无人之处,打开了食盒。
曹家送的饭菜荤素搭配,给主子吃的食物,每一样食材都精心挑选,可就是不如常家的饭菜香。
曹五自是闷头苦吃,曹景修则是摸了摸自己的伤处,村医已经从一天来两趟,改为一天一趟,现在则是两天一趟。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伤势恢复得不错,是不是可以下地活动呢?
且不说常家发生的事情,在常家其乐融融的时候,老宅的人已经顶着毒日头进山了。
常文才身胖体虚,才走到山脚下,已经气喘吁吁。他还没爬山就累成这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哎呀,好热!娘我们回家睡个午觉再来?”
“别呀,儿!都已经走到这里了,现在空手空脚的回去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别人笑话咋了?我们把家门一关,盖着被子不听,不就完了吗?”
“娘!我们回家吧!”常文才开始撒娇。
“不行!”此时,王大红一口否决。
她不由分说的牵着孙子的手,把他往山上拖。
“走!我带路,你负责找药草。”
不挖点东西出来,她就不姓王!
王大红和秦六娘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常文才也有气,但他有比气更大的身体障碍。
一路爬山,常文才唉声叹气,还好爬上陡坡,真正走进林子里,茂盛的绿荫把日头全遮挡了,酷热的日头没有照在身上。
常文才终于像是活过来一般,一屁股坐在松树林里,伸手讨水喝。
秦六娘心疼儿子,又舍不得水源,给他递过去葫芦不忘嘱咐。
“你少喝点,咱们要留点等后面喝。”刚进山就把水喝光,后面可怎么办?
常文才哪里懂这些常识,他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沾上水就咕嘟咕嘟往下咽,从家门口走到松树林,半壶水都被他喝了。
王大红把常文才从地上拽起来:“好了,你别一歇就没完没了,赶紧的看看,什么植物是药材,等我们家挣钱,还能买丫鬟伺候人。”
听见能买人伺候,常文才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嗖的一下站起来,双目泛光,认真的低头寻找。
“黑黝黝的,一片一片的!”
“还有白生生的,也是一片片的!”
一边念叨外观,一边在周围走啊,蹿啊!找啊!
哎呀,怎么都不像呢?
常文才看到是新鲜药材,加工炮制后的品相,他当然不知道药材原貌,现在看什么都觉得不对。
王大红看孙子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她早就等烦了,不停催促:“找到了吗?”
秦六娘席地而坐,摘了一片绿叶给自己扇风纳凉,嘴里也是催促:“儿啊,你可看仔细了。”
常文才被两个女人,不停念叨给整烦了。
全身心都在排斥进山的他,现在愈发排斥和两个女人相处,他随手乱指。
指向松树,他很大声的说:“我找到了。”
王大红和秦六娘闻声去看,竟然是松树皮?
“儿啊,你没看错吧?松树皮真的是药材?”
秦六娘是不怎么相信的,但王大红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出言打断了儿媳的问话。
“你耳聋吗?没听见文才说,药材是一片一片黑黝黝的东西吗?”
“这整座山上,除了松树树皮是深色,一片一片的,还有啥东西是长这样?”
“你别废话,赶紧的抄家伙,跟我一起扒树皮!”
王大红忙不迭的指挥儿媳干活,常文才也得了解脱,躺在软和的松针上,优哉游哉的睡大觉。
王大红和秦六娘干的大汗淋漓,树林地上掉落的松树皮,以及树上快掉的老树皮都被他们捡起来了。
背篓很快被塞满,王大红生怕别人发现她家的宝贝,在地上抱起大推的松针盖在上面。
常文才睡得正舒服,忽然被人推醒,起床气特别重的他也不管来叫自己起床的是谁,反手就给了一巴掌。
他手劲不大,但的确是给王大红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清净的松树林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