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
虽然时间已是正午,但却完全见不到太阳。
浓厚的云层遮蔽了所有阳光让整座城镇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暗感。
陈浊正排着队等待着安检。
看着眼前那一个个面无表情,眼中毫无神采,宛若活尸一般苍白枯瘦,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安检的工作人员,他心中莫名的感到了些许凉意。
因为没有大件行李,随身只是一个装着几张纸的背包,所有陈浊很快就通过了安检来到了大厅里。
大厅里十分冷清,陈浊除了刚刚从火车上下来的旅客和零星几个无所事事的工作人员外,几乎没有看到别的人影。
询问过工作人员后,陈浊在一旁的报纸架上找到了一份阿卡姆镇的旅游手册,总算是解决了不认识路的燃眉之急。
阿卡姆镇是一座沿着密斯卡托尼克河建立的城镇,位于马萨诸塞州,邻近敦威治、印斯茅斯和金斯波特。
它的四面都环绕着数座浅灰色的低矮山峦,整座镇子像是被包围了似的坐落在中间。
在那儿,堆挤在一起、松垮塌陷的复折式屋顶,与逐年崩落的乔治亚式栏杆在经历过好几个世纪后,依旧忧郁地耸立在阴沉低语的密斯卡托尼克河的河畔上。
已经缓步走出火车站的陈浊正对着旅游手册上的地图左瞧右看。
根据盖尔在信中所提到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坐落在城镇中部,倚靠着同名的河流,是当地的一座非常有名的标志性建筑。
但他还是建议自己先去找到他的导师,一位名叫纳撒尼尔·温盖特·皮斯利的心理学教授咨询情况。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让教授带着自己去大学,这样操作起来会比较方便,也更加的稳妥。
不过皮斯利教授的住所却是在城镇的另一个方向,克雷恩大街27号。
但奇怪的是盖尔给予自己的地址似乎与地图上的有所偏差。
纵使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陈浊也没有在地图上找到有哪条街道名字叫克雷恩大街。
现在他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应该朝着利奇街的公墓区前进,直接前往密大的校区,还是在路上找行人询问克雷恩大街的位置。
略微考虑了会,权衡了下利弊之后,陈浊决定还是听从盖尔的建议,先去找到皮斯利教授。
于是他收起了地图,迈开了脚步。
似乎是还未从两年前的重创中恢复元气,镇子路上来往的行人极少,这时显得十分冷清,宛若一座死城。
一路上兜兜转转询问了两三个路人后,陈浊总算寻到了方向。
其实也不算找到了,只是那个路人一听到教授的名字后便知道了是谁,由此可见这位教授在当地十分出名。
镇子里的房屋建筑布局和样式大多数都带有着强烈的旧时代殖民地风格,如同一座典型的英格兰古镇。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由一块块石砖堆砌而成的建筑无时不给陈浊一种阴冷昏暗的感觉。
就好像每间屋子里都藏着些不可言喻的秘密和不可直讳的古老禁忌。
道路两边高大,肆意生长的美国红橡树和红枫树洒下阴森的影子,而那被风吹动的树叶则发出了小儿啼哭般的婆娑声。
经过一排有着倾斜的红砖屋顶的旧仓库,再穿过一片有着复折式屋顶的建筑群,陈浊一户一户辨认着门牌,最后停在了一栋装饰独特的建筑前。
这是一栋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型别墅,但那有别于古镇风格的装缮令它看起来别具一格。
大门前的门牌上用着花体字符雕刻着克莱斯大街27号的字样。
就是这儿了。
陈浊推开了门口院子的栅栏铁门,朝着大门走去。
他刚想敲门,却发现教授家的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轻掩着留了一道缝隙。
还没等他伸手敲门,一道黑影突然就从门缝里窜出,直接扑到了陈浊身上。
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有些吓到了的少年不助的后退,然后一不留神跌倒到地上。
他揉了揉被撞到的脑袋,抬眼看向了胸前才发现原来那道黑影是一只猫。
真美......
虽然陈浊叫不出猫的品种,但却可以明显地看出这只猫的与众不同。
它的体型苗条而健美,流线型的肌肉散发着强烈的野性之美。
此时的它一只爪子按着陈浊的胸膛,整只猫居高临下的盯着陈浊一动不动。
陈浊有些忐忑,他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有些傻气地挥了挥手。
“嗨......”
就在他打算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只听见一声厉呵从别墅里传来,大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从大门内快步走出。
“希娜!快住手!”
似乎是听见了自家铲屎官地话,希娜杏仁状的碧绿色眼眸里闪耀着理性与智慧的光芒。
它眯了眯眼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接着缓缓收起了杵在陈浊胸口的爪子,然后朝着中年男人不爽的骂骂咧咧了几声。
最后摆摆尾巴,大摇大摆的走回了别墅。
“真是个坏姑娘!”
一只大手将陈浊从地面拉起,那个走出门的男人带着歉意的问道。
“小伙子你没事吧?”
“她就是个惹事精,我才一下子没看住她,她就跑出来了。”男人忍不住感叹着,话语却是洋溢着宠溺的情绪。
“不碍事儿,只是有些猝不及防。”
陈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了男人。
他大概四十岁出头,衣着考究,面容威严,已经有些灰白的头发被发胶整齐的抹在脑后。
这就是盖尔的导师,皮斯利教授吗?
陈浊没有犹豫,伸出一只手恭敬地打着招呼:“您好,皮斯利教授!贸然拜访,真是打扰了!”
还在想着怎么道歉的男人停了下来,他的眉头不由得皱起,眼中闪过几分疑虑,随后沉稳地开口。
“小伙子你认识我?”
“抱歉,皮斯利教授,我其实并不认识您。”陈浊摆了摆手,“其实是您的学生盖尔先生叫我来找您的。”
“盖尔?”皮斯利迟疑地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小伙子,但这个名字实在是唤不起我的任何记忆。”
陈浊嘴角有些抽搐,他不由得在心里嘀咕着。
这教授咋看上去不靠谱啊,这才多少岁就老年痴呆了?
还是说那盖尔学长情急之下写错了名字?
他连忙补充道:“他还说您带着他一起加入了未解之谜探索社这样一个校内社团呢!”
话音未落,皮斯利的表情突然有那么一瞬的诧异,然后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他略微后退了一步,用着沉稳的,且无比严肃的口吻开口: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有可能是他说错了,也有可能是你听错了,但不管怎么说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因为我根本就还未加入未解之谜探索社这个校内社团......”
“更别说带着学生一起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