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域之上，身着黑色玄衣，头戴十二琉冕冠的嬴政持剑而立。

暴乱的灵力涌动在他四周激荡着，引得灵域中的气流也跟着狂乱起来，吹得嬴政冕服猎猎作响。

秦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灵识的梳理，并肩站到了嬴政身边。

“小娃，你现在是几窍境。”感受到秦天灵场剧烈波动的嬴政问道。

秦天目光炯炯亮如星辰，“六窍。”

“六窍！”嬴政面色如常，瞳孔却猛地一缩。

从一窍到六窍，即使是天赋异禀的灵能者辅佐以强大的师资，还得有幸参破机缘，最快恐怕也要六十余载。

灵窍境界的晋升越往后越会呈现指数级别的难度，不少天才即使前期破窍速度异于常人，也很容易在三窍之后再也无法精进。

灵窍晋升的关键在于灵力的储备，三窍之上的境界必须让体内的灵力储备达到“灵湖”的水准。

而灵湖的构筑不仅需要保证最基础的日常身心锤炼，通过重复无数次‘破坏-修复’这一循环，增大体内灵力的容纳体积，还要在开启某个契机的情况下才能筑成‘灵湖’。

筑成“灵湖”的契机非常玄妙，根本无法言传身教，全靠个人机缘，多数灵能者终其一生都停在了河边。

以等级金字塔划分，绝大多数灵能者都处于下三窍的区间范围，少数处于中三窍，上三窍灵能者屈指可数。

而如今的秦天是六窍境，身拥一整片灵域的灵力已经是bug，如今直通六窍，已然是除了高位上三窍之外最强的存在。

虽然代价也极为惨烈，秦天在灵识中遭遇的一切嬴政也是清楚的。

秦志远似乎跟这位自己素未谋面的存在达成了非常微妙的默契，不管秦天如何呼唤嬴政都绝不应答。

整个解封灵窍的过程，即使是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嬴政，也看得如芒刺背。

秦志远每一次对秦天灵窍锤击造成的痛苦，不亚于人类历史上各种最极端的刑罚。

何况这样的极刑，秦天要承受整整五次。

最终秦天明悟了自己成为灵能者的意义，也正是坚定了灵能者的觉悟，秦天才能熬过这生不如死的历练，看到更远处的风景。

直通六窍这样的机遇，也只有他值得吧。

此时的秦天从内而外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自信。

这种自信来源于对自己真实实力的认知，也源于自己终于看清了前路的方向。

呵，不能再叫他小娃了啊。嬴政心里想。

......

病房内，荆眉看着秦天紧皱的眉眼终于舒展开。

秦天此时睡得像满月的婴童，静谧安宁。

姥爷荆长庚在一盘翻看着报纸，突然站起来走到荆眉身旁，指着手上报纸的一篇报道。

“报纸上说山海市有个逃犯越狱了，还是个灵能者！”

“已经在玄武区杀害了几个落单女子，现在很可能往我们这个区潜逃！”

“逃犯是灵能者？”荆眉眉头紧锁，“这么危险的人怎么让他随便就越狱了？”

“说入狱前是普通人，服刑期间突然就觉醒了，这谁想得到啊。”荆长庚费解地摇了摇头，“这种事之前也没听说过啊。”

这时候一旁播放肥皂剧的电视机突然插入了一条紧急新闻，一名西装革履播报员出现在画面上。

“山海市的各位市民中午好，根据我们从灵署收到的最新消息，山海市南郊监狱越狱的男子目前已逃窜至朱雀区，就在刚刚，朱雀区已证实有一名女性受害者遇难，各位市民务必减少外出，一定不要单独出行，若有该男子线索，请第一时间通知灵署办案人员，电话:XXX。”

跟灵署有关的案件通常意味着被调查的对象也是灵能者，事态比普通案件要严重得多。

紧急新闻最后放出了凶手的画像和名字——一名外国人，瘦削的脸颊，颧骨高高凸起，眼睛迷离且无神，名字叫做索里·福尔。

“这么快就过来了！”荆眉捂住嘴难以置信道，心里涌现起极大的不安。

“不行，我马上把工作辞了，这段时间就待在医院不出去了。”

“爸，你先回去吧，你也一把年纪了，去几个牌友家住一段时间，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天儿。”

荆长庚白了女儿一眼，“我哪里一把年纪了？别的老头子打太极的时候，我都是在一旁跳breaking的你知道不？”

“再说了，这个犯罪都已经是灵能者了，监狱都能跑出去，你觉得医院很安全吗？”

父女二人一时无言。

“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医院这伙食也太差了。”

“这要你说？”荆长庚没好气道，“在医院吃了几天饭堂，我血糖都降了不少。”

“诶？”荆眉和荆长庚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同时发出疑惑。

“刚刚是谁在说话？”荆眉问道。

秦天的脑袋在二人中间缓缓升起。

“我说要不我们一起回家吧，怎么样？”

“啊！”荆眉和荆长庚同时吓一跳。

“你...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醒的！”荆长庚捂住胸口惊魂未定的样子。

荆眉受到惊吓的同时更多是欣喜。

“天儿，你...你没事了？”

“好得很，就是医院的床一点都不舒服，睡得一点都不香。”秦天抱怨道。

“快让妈妈看看！”荆眉探了探秦天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真的没事了。”荆眉喜出望外道，“也不乱打人了，哈哈。”

“等等等等。”荆长庚走到秦天面前问道，比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啊。”

荆长庚比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二啊。”

荆长庚紧接着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不？”

“彭鱼宴啊。”秦天回答。

荆长庚点了点头，别过脸悄悄对荆眉说道，“我建议挂个脑科，再留院观察两天。”

......

“女儿啊，现在外面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那个杀人魔都已经到我们这个区了！你就非得今天去见那个臭小子？！”

“哎呀，妈，朱雀区这么大，我过去他家也就十五分钟路程，很快的，没事~”

少女无视了母亲的阻拦，在玄关穿好鞋子，哼着小曲就要出门。

少女的母亲经不住少女的执拗，便提出要送她过去。

“那...那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们要去约会你们跟过来干什么呀！”少女皱起眉头，恨不得马上出门。

“真是的，我都这么大了，还老是管东管西的，真讨厌！”少女嘀咕着关上家里的大门。

外面的空气真好，整天待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少女想到即将跟男友甜蜜的约会，脚步都不自主愈加轻快起来。

听闻这两天的新闻，少女刻意避开了平时走的小巷，选择了远一点的大道。

“从这个路口出去就是大路了，一定没问题的~”少女为自己的聪慧感到得意。

就在快要走出路口的时候，身旁的垃圾桶盖子一下子被掀起，一个黑影从中窜出！

“啊！”少女吓得抱头大叫。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觅食的黑猫被人误关在垃圾桶内，路过的少女又惊扰到了野猫。

“吓死我了啦...”少女不停拍着胸口，有那么一瞬间她很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

经历了刚刚的惊吓少女加快了脚步，总算来到了大道上，与熙熙攘攘的人流交汇。

路口的转角处，一位妇人鬼鬼祟祟目送着少女平安走到人多的地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妇人带着宠溺的口吻说道。

就在妇人打算转身回家的时候，耳畔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女士，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