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儿哭的发红,云缚安算是了解到了这个男人的心肠有多硬了。
这都无法打动陆谪的心,他是没有心吗?
最后的结果就是陆谪嫌烦,将她关在门外。
连着莲花灯和兰花一起。
一直到夜幕降临,天空挂了几颗星。
绿萼劝道:“小姐,要不走吧?”
“我不走,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坐坐。”云缚安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凉风瑟瑟的,她冷的发抖。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不肯走,奈何云缚安赶她们离开,这才离开了。
就剩下云缚安一个人,顶着风坐在台阶上了。
越想自己越委屈,难道自己即使重生一世,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局面吗?
难道她就要任由武安侯府和陆谪的关系变差劲吗?
云缚安想起那道士说的一句话,天命不可违。
老天爷不给你喂饭,你求也没用;老天爷要是给你饭吃,你就算是死也得吃。
“老爷,这……”罗管家和武安侯两人蹲在离兰亭不远的树林旁。
罗管家到底是心疼自家小姐:“外面这么冷的风,小姐身体不好,这要是病了……”
武安侯一脸复杂:“本侯难道不知道吗?我疼了这小丫头时间这么久,就舍得了?”
罗管家小声争道:“那您为什么,非要促使小姐和那陆谪少爷关系变好啊?小姐以前就不喜欢那陆谪!”
“就算不喜欢,表面上也得做的喜欢的样子!”武安侯轻声严厉道,“我这是为了她好!”
娇娇本就是一介女子,自己还在,阖府上下全都宠着,若是自己哪天不在了,那他的娇娇除了她的父亲,就无人可以依仗了。
云恪也不止娇娇一个孩子,再者也并非是什么忠诚之辈,若是哪天再给娇娇找了个继母,那又该如何?
罗管家虽然与自家老爷秉承着不同的想法,但到底是没说话了。
云缚安在寒风中坐着,两人就在寒风中站着。
武安侯再怎么心疼都知道,若是自己现在过去了,娇娇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都白做了!
他只恨自己没有更多的能力,不能照顾宝贝孙女一生一世!
直至中夜,云缚安都快被冻傻了,陆谪方才一脸不耐地开了门。
将云缚安一把抱起进了兰亭里。
罗管家这才放下心,恨恨道:“还算那小子是个人,只是可怜我们小姐了,在寒风里冻了那么久,这要是着凉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走吧,有陆谪在,没事的!”武安侯又盯着兰亭的灯火看了半晌,最终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只要陆谪能全新全意接受云缚安,那日后云缚安若是有任何危险的事情发生,都能有人帮忙,有解决的机会。
以前武安侯以为只靠自己便能给娇娇一整个完整的人生,可他后来终于醒悟,他也并非是可以只手遮天的。
至少,他也没办法安排生与死,离与别,以及,君王的猜忌。
陆谪将云缚安抱到床上,盯着云缚安清醒过后的脸:
“怎么非要守在门口?”
云缚安乖乖巧巧,声音也小:“我怕你不高兴。”
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和在意。
这倒是让陆谪有了一丝莫名的开心与愉悦。
“然后呢?就这吗?”陆谪保持着冷漠脸,“到时候冻得生病了,又去和你阿翁告状?”
云缚安连忙解释道:“我不会去告状的,你放心吧!”
“那你今天来干嘛?”陆谪拨了拨炭火,好让房间里更暖和一些,“就为了给我送盏灯?”
云缚安却突然上手握住陆谪的手。
【送的灯那么丑,还不让认说,一说还要哭。】
【搞得我犯了多大罪似的!】
“因为我想见陆谪哥哥。”云缚安坚定,认真地说道。
陆谪愣了,他没想到云缚安这么大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他心里其实是开心的。
【这小丫头吃错药了?】
云缚安:“……”咱就是说,这种心理活动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吧?
“我还带了兰花,很漂亮很好闻。”云缚安说话很老实。
她又靠近了陆谪,闻到了陆谪身上很好闻的淡淡的杜蘅香。
杜蘅有毒,闻之上瘾。
但是却又该死的迷人。
云缚安下意识地将头伏在陆谪的怀里:“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我会生一场大病,要病很久很久,久到我人都要瘦脱相,你到时候会原谅我吗?”
陆谪虽然是少年,但是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思维了。
他自然知道养在这样家族里面的小姐会有一些娇蛮的脾气,他只是……
只是不甘心自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但是陆谪清楚的知道,在自己还没有本事保护自己的时候,就应该隐藏自己的能力,将自己好好保护起来,待到自己有了可以依仗的实力,蓄势待发,一鸣惊人。
方为真理。
他却又真实地厌恶这样理智的自己。
【我不讨厌你。】
云缚安的心砰砰地跳,好久,陆谪好像才反应过来,将云缚安放开,仍旧是一张冷硬的脸:“你以前做的事情我可都一笔笔记着呢!”
“我原谅你了,但是你下次要是再犯和从前一样的错误,那我就翻旧账,咱们一笔一笔地算了!”
云缚安有些欣喜若狂,这不就是她的一小步,武安侯府的一大步吗?
这位爷真是难得哄,即使是供着也真的不容易啊,云缚安只觉得他比小女孩子还难缠。
不过,幸亏昔日她做的努力都没有白废掉!
“谢谢阿谪哥哥!”云缚安高兴地直接扑上去保住陆谪。
陆谪心里一片柔软。
【要是她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云缚安又巴巴地把门外的兰花都抱进屋子里,又把花灯重新整了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陆谪则是摆着一张脸表面不耐烦实则耐心地陪着。
外面很快就大亮了。
云缚安做着做着就睡着了,陆谪内心复杂地给她盖上了毯子。
只是,她不知梦见了什么,一直惊着神。
直到陆谪上手一摸,额头滚烫!
糟糕!竟然真的高热了!
陆谪心里有些懊悔了,他明明早知云缚安身体单薄,干嘛还将她放在外面半夜无动于衷!
说着便对自己有些生气,抱着云缚安就去找府里的大夫了。
听说云缚安发烧了,在府上的长辈,几乎都来了。
云恪开口便是责问:“娇娇分明好好的,怎么在你这就突然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