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小队外出巡逻的钟齐今日在这个街区发现了妖修的痕迹,发现时那些妖修在对普通人下手。
本以为将其合围时已经足够小心,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警惕。在他们合围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
藏于暗处的领头妖修当为筑基期,善隐藏。在钟齐他们控制了几个先天期妖修后便立即有所感应,选择逃遁。
钟齐衔尾追了他很久,但一直没有追上。
“这家伙一辈子光修炼遁术了吧,跑得比老鼠还快。”钟齐在心头暗骂。
筑基期妖修他也见得多了,但逃跑如此之快的,倒是头一回见。
倒怪不得他会如此明目张胆出现。除非几个筑基期联手,否则真的很难追上一心逃遁的他。
街道里的天黑的很快,暮色四起,华灯初上。
因为被温舒窈拦了一下,钟齐丢失了对妖修气息的追踪。凭着直觉像没头苍蝇一样找了半天才重新将其锁定。
感应中对方的速度慢了下来,难道是认为已经摆脱了追踪?
可当他在无人的小巷追上“目标”时,脸色随即便寒了下来。这哪是什么妖修,明明是被那些妖修控制了的小男孩。
“当真狡诈!”钟齐甩袖,便是一道气劲击在地面。有些气恼。
倘若温舒窈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小男孩正是刚才在路上没有理她的邻居。
被小男孩身上的妖力所误导,想必此刻那妖修估计早已遁出天外,钟齐也没准备继续追下去。
钟齐驱使灵气温和地流入小男孩体内,将已经有在他体内扎根趋势的妖力拔除。小男孩身体一软,昏迷倒在了钟齐怀中。
刚才去追捕先天期妖修的修士归来,抱拳施礼:“钟师兄。”
“嗯,怎么样了?”
“发现的三个妖修,击杀两个,剩下一个被抓后无端死亡。不多久三者尸体皆丧失精血修为。”
钟齐讶然,稍加思索:“炉鼎之术——看来我们找对了妖。”
“那些先天期妖修都是他的炉鼎,受他控制一念可决生死,这却也怪不得你们。”
虽然钟齐并无责怪之意,但那两位修士也有些颜面不堪。毕竟他们近日也被那些妖修折腾得苦恼。
“那钟师兄,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你们先去联系部门,将这片街区的凡人都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妖力侵袭的。”钟齐将怀中的男孩交给他们,继续思考,“将炉鼎功法传播给所有妖修并从中筛选炉鼎,意图当真了然……”
于是钟齐转而对身边两人道:“师弟,你们二人回去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在附近游历的金丹长老,请来坐镇。”
二人听见钟齐的话,乖乖称是。但心头也是骇然。
竟然让他们一向崇拜的钟师兄都无法有把握拿下,而是需要请来金丹长老坐镇。也不知此番下来,终战之后,会有多少道友牺牲。
越想越是惊恐,只得背着小男孩,佯装镇定地退下去执行钟齐的命令。
此时,离钟齐很遥远之处。
有些疲惫的大黑鼠转动冒着邪性的小眼睛,在无人处喘着粗气,一边忙着化炼死去的炉鼎妖修的精血和妖力。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修士盯上了。”
“倒可惜了我这几个上好的炉鼎。待他们半步筑基再炼化了,恐怕至少能让我提升到筑基期中期。”
“哼,几个修士——你们等着吧,到时候再找你们算账。”
大黑鼠眼中含恨,带着一丝寒光。少顷,待他粗浅地将炉鼎妖修吸收完毕,仅在阴影处一个晃身,便消失不见。
……
苏桓将温舒窈送上车站后,又去逛了会儿街,才慢悠悠地回到家里。
屋里亮着灯。橘子趴在鞋柜上,笑盈盈地看着苏桓。
“哟,回来了?”苏桓向从屋里走出来的江言蹊打招呼。
江言蹊沉默着走过来,目光如炬地盯着苏桓,开口道:“下午我走了之后,是不是有人进了我的房间?”
说话时,江言蹊一只手稍稍背在身后,像是捏着一团什么东西。
苏桓看江言蹊似乎有些诡异,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来今天下午温舒窈跑进客房里,还拿了江言蹊的……
“下午我姐过来吃了个晚饭。”苏桓淡定地说,“她还不知道我把客房租给你了,可能进去看了一下,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我只是问一下。”
江言蹊紧握成拳的手掌松了松,苏桓看见她背后的手中攥着的熟悉的颜色,直呼温舒窈坑弟。差点就被当作变态了。
“对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江言蹊没有多言,转身回到房间。
见江言蹊没有继续追究,苏桓抱起橘子揉来揉去,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实时新闻。
“昨日下午十四点十九分,位于我市北区的某建筑工地的百米塔吊发生倾倒,幸运的是塔吊倒向地点为附近小山,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
……
我叫夏满仓,打了大半辈子零工,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只是当年饥荒时母亲希望粮食满仓因此取的。
我曾经有一个老婆,一个儿子。但后来老婆死了,儿也和我父子两断。
老婆是我亲手打死的……
年轻那会儿,打工时认识了很多地痞流氓,有时候会和他们一起酗酒斗殴,也就养成了不好的脾性。每次喝醉回家,心情不好就会大吵大闹,甚至打骂妻儿,也不会留手。
我儿子的脸就是被我一巴掌打瘫的,从此做不出表情。
因为杀人,我也是进了局子。在里面对着冰冷的白墙壁和其他劣迹斑斑的人生活了很多年,我发现自己很后悔,恨不得死的是我自己。
但我老婆的骨灰盒从来没开口原谅我。我也知道自己不配被原谅,是个渣滓。
从局子里面出来,我继续打工养活自己。
儿子自然是找不到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原谅我。
本以为我的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哪天出工累死双眼一闭倒在路边,或者干脆遭报应病死在床上无人问津。
但她却没有放过我……
是的,我老婆……
或者说,她的鬼魂。
——昨天工地塔吊倒下来的事,也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