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赵墨问:“她叫什么名字呢?”
“她叫子桃,是天子的堂妹,她平时在梅林书院教画,据说朱雀从王宫移到梅林书院,就是因为她的缘故。”
原来她真的是小画神子桃啊,难怪自称桃姑娘。
没想到纣王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堂妹,原著里面怎么都没提一提?
嗯,这一点必须给差评。
“马公子,据说小画神还是咱们大商的第一美人呢。”
黄山泉突然压低声音,用八卦的表情对赵墨说道。
老黄,你似乎变了……赵墨微笑道:“有刚才那个姑娘美么?”
“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小画神本人,不过刚才那个姑娘也挺好看的,她虽然穿着男装,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大美人。”
赵墨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回想子桃的样子……嗯,这姑娘确实不错,我觉得比妲己好看,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我每次看妲己,总觉得她妖里妖气。
十天后子桃还会来的,到时再跟她深入谈谈绘画理论。
……
回到王宫侧院,赵墨盘点小说业务的进展。
文仙斋这条销售渠道已经建立,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书肯定能在文化人的圈子里面逐步为人所知,继而打出知名度。
现在子桃也接受了我的书,有不了多久,梅林书院的人也会知道小说的存在。
继而上层社会的人都会知道小说的存在。
现在的问题是,封神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是不识字的,我该如何让这个消费群也知道我的书,并且追我的故事?
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一点才是最关键,因为我真正要的是人品值。
如果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的小说,那么挣人品值的效率是低下的。
赵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城南。
一家简陋的食肆。
大堂内有七八桌客人,正在吃晚饭,有两桌客人一边吃酒,一边大声地行酒令,声音十分嘈杂。
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说书人正在大堂的前面讲着李大侠夜砸赌场的故事。
他努力提高音量,以此压过行酒令的声音,显得颇为吃力。
“……当时,李大侠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甩,只听哐当一声,赌场三寸厚的木门应声碎裂……”
“喂,说书的,你是怎么说的李大侠?李大侠明明摘的是树叶,你居然说成是捡石头,赌场的大门明明是石头做的,你却偏说是木门,而且那门也不是三寸后,而是一尺厚。”
一个肥头大耳的客人听着听着,很不满意,大声反驳中年说书人。
“这位客官,李大侠砸赌场的时候,你在现场么,你怎么如此笃定?”
“我是不在现场,可别的说书人都这么说,难道他们都错了,就你一个人对了?”
客人反唇相讥,中年说书人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
“哎,这位客官,吃饭听书,本来就是图个乐子,较真生气就没必要了,大伙都消消气,今晚我给每桌都送一碗蛋花汤,免费的,都消消气。”
食肆掌柜赶紧出来劝架。
客人听见有免费的汤喝,也就坐下了,大堂的气氛恢复正常。
“我说老陈,你跟客人较什么劲,他们爱听什么你就给他们说什么,有何关系呢?”
食肆掌柜把中年说书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埋怨他。
“掌柜,你说他们有多荒唐啊,说李大侠用一片树叶打烂了一尺厚的石门,这可能么?傻瓜才会相信这种事情!”
中年说书人气愤了,瞪大眼睛,干瘦的脸涨得通红。
“老陈,荒唐不荒唐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伙爱听,你是说书人,我请你来是要把客人哄开心,他们开心了,我就能多卖些酒菜,这道理比天还大,你懂么?”
掌柜见说书人老是不开窍,语气也有点火了。
“我懂!可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啥叫瞎话?有钱不挣才叫瞎话!老陈,你把李大侠的故事改一改,就说他吹了一口气,一尺厚的青铜门就碎成了粉末,就这样说,去吧,去吧。”
掌柜推了推说书人。
“我不去!如此可笑的故事,我说不出口,我怕老祖宗从地下爬出来骂我。”
说书人把头一偏,硬气拒绝。
掌柜沉默了,定了片刻,冷冷说道:“老陈,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你不肯照我的话做,那你就另谋高就吧,明日不必来了。”
“不来就不来!”
中年说书人冲出食肆,跑出一段路,他站住了,扶住路边的一棵树,呜呜哭了起来。
我又被辞退了,我的下一餐饭钱,去哪里找呢?
中年说书人很茫然,心里很空。
哭了一会,他擦干脸上的眼泪,又转回食肆,准备收拾好东西,去别的食肆找活干。
食肆的大堂依旧喧嚣,客人们大声聊着天,没人在意一个说书人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突然,说书人发现自己的说书桌上多了两本薄薄的东西,是白色的,他以前从未见过。
这是什么?……说书人把其中一本拿起来。
原来是一叠装订好的纸,最封面的那张纸上写着一行文字《云中子三打白骨精》。
云中子是谁?白骨精又是什么?
说书人心里闪过无数个疑问。
他翻开第一页……嗯,原来这是故事书。
又翻开第二页……
第三页……
很快,他读完了这本书,心里骤然狂喜……这才是真正的故事啊,比那些胡说八道的故事强多了。
他来不及读第二本,就迫不及待地冲到掌柜面前:
“掌柜,我不想走了,我还想继续在你这里说书。”
“老陈,别坚持了,你说的故事客人不爱听,客人爱听的故事你又不愿说,你还是另谋高就吧,我这店小,怕耽误你的前程。”
“掌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明天客人还不喜欢我的故事,我马上走,连工钱都不要。”
掌柜想了想,又看了中年说书人一眼,勉为其难道:“好吧,最后一次。”
“谢谢掌柜,谢谢掌柜。”
中年说书人怀里揣着两本小说回到住处。
那是一间低矮简陋的屋子,屋外污水满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说书人点起油灯,在暗淡的灯光下读《西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