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国四位天下巡游,只有一个是书生,其余都是武夫。
所以姜昊才那么笃定,那个天下巡游就是宋温。
姜昊转头看向中年武夫:“这次父皇派来落北城的天下巡游是宋温吗?”
中年武夫微微点头:“是的。”
闻言,姜昊轻闭双眼,心中暗道坏了。
这次是真的惹上麻烦事了,宋温,最喜欢管闲事的一位天下巡游。
亦是一位办案一定会查到底的一位天下巡游。
去年,京城里的一个六部侍郎,家世显赫,为权相党羽,听说是做了伢子勾当。
宋温奉旨查办此案。
最后皇帝都顶不住权相以及世家的压力,决定停办此案。
但宋温不愿意啊,硬生生查明了那位侍郎做的坏事,将他送进了监狱。
就是这么硬气。
姜昊开始在堂内踱步,思忖着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要是被宋温查清他是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定会上禀天启帝,然后让他削爵,贬为平民的。
好一会儿后。
姜昊终于停下脚步,他眼皮微挑,似乎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那十个女子没必要杀了。”
姜昊看向张二河:“不过呢,我们得把这件事所有罪责推给荒羽。”
张二河皱起眉头,不太明白。
姜昊附在张二河耳边耳语了几句。
慢慢的,张二河的眉头渐渐舒展,姜昊所言,确实是个好办法。
“好。”
张二河认真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
今晚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那天最深邃阴暗的河流之中。
有一白衣书生正缓步而行。
一股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缕缕河流缓缓向前涌动。
暗河,与人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并不是散发着恶臭味,垃圾尸骨遍地堆放。
很干净,干净的让人难以想象。
暗河,其进口像一个山洞状,洞的上方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白衣书生泰然自若的往前走去。
路边不少带着狼头面具的人惊讶的看着他,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这里是什么地方?暗河啊!
是所有人做梦都不敢梦见的地方。
这个书生竟然如此淡然的往前走去,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暗河已经不止一次有外人倒来,毕竟是杀手组织,也是需要开门接客的。
但是,每个到此而来的“客人”都是三步并两步的走,颤颤巍巍,虽说低下头来不敢看这里的杀手,但都是时不时的用余光看去。
生怕这些杀手对他们做些什么。
但眼前的白衣书生似乎就像没看到这些杀手一样,丝毫不去理会。
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没有慌张,亦没有害怕。
往前走的脚步就像以往走路的样子一样。
悠悠然。
“这人看起来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一个戴着黑狼面具,四肢孔武有力的杀手不悦的看着白衣书生:“要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算了,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另一个戴着黑狼面具的杀手轻声道:“指不定是什么大人物呢,你忘了?前几日就有一个大人物来此,有个人挑衅了他一下,就直接被砍去了头颅。”
“而且,王也说了,我们要有待客之道。”
第一个说话的杀手转念一想,前几日确实有这种事发生,他刚好就在现场。
想到这里,原本躁动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说来也怪,最近来我们第七条河流的大人物一个接一个的,而且还都是来找王的。”
“这谁知道呢,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管那么多干嘛。”
“我感觉过些日子,天下不会太平了啊,你难到没听说吗?除过第三条河流的王还有我们的王,都与江陵陆家……….”
“那件事我也听说了,这样的话对暗河也不知是好是坏,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几个大人物也是来自江陵陆家?”
“也不一定吧…..”
白衣书生一直往前走着,仿佛眼前的路没有尽头一般。
他就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
终于看到了一道石门。
他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刚一脚踏进去,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这就是暗河第七条河流所谓的待客之道吗?”
白衣书生轻声开口,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怒。
他抬眼看向那印着狼头的王座之上。
王座之上坐着的,便是第七条河流的王。
他哑声开口:“让开。”
话落,那几人果真就让开了。
白衣书生缓步向前,走到距离第七条河流的王十步的距离,轻声道:“你应该明白,我来这是为了什么事吧。”
王座之上的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犹豫带着面具,也看不清楚他的喜怒。
“你还是那个你,一如既往的自负,就算是求人办事,语气也是没有丝毫怯弱。”
白衣书生没有回话。
“有些事情你应该早已知道了吧,这段时间来找本王的不止你一个,你也不是第一个。”
王座之上的人身躯微微往前一顷,用手撑在腿上,脸往手上一放,轻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与你合作?”
白衣书生不怒自威,朗声道:“就凭我叫陈崧节!”
闻言,一阵沉默。
随后。
哄堂大笑。
王座之上的人也是随之哈哈大笑。
好一会儿后,他才停了下来。
“可真是逗死本王了。”
第七条河流的王缓缓往后靠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崧节:“果真是如传闻中说的一样,心高气傲,亦不知天高地厚啊。”
陈崧节轻笑一声:“你怎么只听好的不听坏的呢?传闻中不是还说,千年以来身有正气不输至圣先师者,为此一人。”
“但,那是二十年前了。”第七条河流的王挑衅似的看着陈崧节:“你如果还是二十年前的陈崧节,确实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但是,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哦?”
陈崧节不怒反笑,他轻声道:“那这样的呢?够不够资格?”
话还未落,他周身浩然气如大江大河决堤一般疯狂溢出。
随后凝聚出来了四个儒家真言。
场内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威压。
但他们没有顾得上这股压力,皆是痴痴的看着陈崧节周身的四个大字。
浑身震颤!
这四个字源自于销声匿迹二十年的书生所立圣言。
第七条河流的王没有一丝害怕,相反,他竟是开心的笑了,他缓缓站起身来,走下王阶:“这样才对嘛,只有这样的陈崧节,才有资格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