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梦中人般,老皇帝迟疑了。
他虽然可以控制叶詹擎,但大煜的帝王到底是他,若那些文臣口诛笔伐,他还真是有些烦扰。
是他太急于处置这个小野种了。
默了默,摆手道:“罢了,交由三司,查!”
就算不在他手里,但想要给他这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小野种扣个罪名还不简单,想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他还不简单,诏狱可关着位……
叶潇急道:“父皇不可!叶卿卿…”
她和叶洌是一伙的,她现在都是装的!
他多想说出口啊!
但想到什么似的,堪堪闭了嘴。
“八皇叔,卿卿怎么了吗?”叶卿卿眨巴着大眼睛,一双眼中还有刚刚被吓到时的水雾,发蒙的看着他。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憋了半晌,吐口一口浊气:“无事。”
待叶洌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叶卿卿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一些。
若皇叔身在大详宫,她想在不暴露情况下插手太难,但去了诏狱她想干扰一些还是有法子的。
这才只是开始,小皇叔一日不摘除罪名,他们就可以拿这个做文章。
亦或是一不做二不休,在里面结果了他。
想想就烦躁,她怎么就把叶潇那不是人的玩意给忘了!
叶洌被人粗暴的推入狱房,听到背后的铁门咣当声响,那双敛着的眸才抬起。
寒光尽显。
他背后被那倒刺的鞭子抽的血肉翻飞,只一鞭便伤至此。
火辣辣的痛感,提醒着他他的父皇想要他的命!
六年的遗弃他都不曾想过他的父皇是想让他死的。
想到叶潇一口一个小野种,叶洌浑身散发出摄人的寒气。
浑然不觉牢房内除了他还有别人,直到哪人轻咳一声,他骇人的目光才像角落那倚靠着的人扫去。
借着小窗投射的微光,隐约可以看见隐在暗处的人,是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者。
他闭着眼倚靠在墙角处,身上背着好几个打着补丁的袋子,身旁还放着个不小的酒葫芦。
那轻咳声好似故意提醒他似的,意思哪儿还有个人,然而老者闭着的眼从未睁开过。
叶洌挪开视线,向另一侧走去,背过他面向另一侧,明显是不想与他多做交流。
按理说他的身份就算下诏狱,也不应当与他人关押一处,看来是有人特意为之。
这位老者,怕不是个善茬。
牢房很大,却空无一物,连个桌椅都没有,二人楚河分界谁也不搭理谁。
一个靠墙假眠,一个背手而立。
约摸过了半日,夕阳西下,最后一点日光褪去,牢房才点上昏暗的蜡烛。
那烛火忽明忽暗跳跃在叶洌的眼中,让人猜不透半大的少年在想什么。
直到牢头叩了叩铁栏杆,“吃饭。”
随后将饭菜从栏杆缝隙推进去。
言语间哪有一点对当朝都御史,亲王的恭敬。
老朽这才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拎着酒葫芦向门口挪去。
懒散的抬了抬眼皮,从小破兜里掏出个不知道什么物件向那牢头扔去。
“酒。”
将手中的酒葫芦扔在牢头脚下的栏杆内,转身坐了回去。
牢头将那珠子大小的东西拿在手里端详半晌,知道是个好物件,这才开门将酒葫芦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