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特抚摸着魔法剑身上的宝石，内心涌现出难以抑制的贪婪。

少年学剑，再到成为剑圣，他为财富效忠于王室多年，却未见过如此精良的宝剑。

剑士对宝剑的渴望，远胜对女人的渴望。

“若是我的，该有多好。”

这把魔法剑，暂时归属皮耶特。罗格判定在风熄堡，皮耶特是一个制衡侯爵的重要因素。事实如罗格所料，皮耶特所中之毒剂量不多，现在的他已恢复如初。

门被推开，皮耶特将剑插回剑鞘。

来人是霍尔斯王子。

霍尔斯是来关心皮耶的身体状况。皮耶特如实相告，霍尔斯听完后非常高兴：“这简直太好了。风熄堡是否没有比你更能打的家伙了？”

有魔法剑在手，皮耶特觉得单挑至少没有对手。

看着霍尔斯高兴的神色，皮耶特猜到聪明的王子心里肯定有计划。

于是他问：“有什么需要为你效劳的地方。”

“哈哈。”霍尔斯将娶卓琳为妻的主意告诉皮耶特。如果顺利，不日他就能跟侯爵借军队，夺回巴罗培，顺理成章地继任王位。

这么和平的手段吗？

皮耶特忽然意识到，霍尔斯虽聪明，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在政治方面，完全不如奥本。不过这也不错，霍尔斯确实到该结婚的年纪。

皮耶特认为结婚对象，是个女的就行。

“一切如你所愿。”

“但有件事，需要跟你提前打个招呼。”霍尔斯话锋一转，“届时如果罗格阻拦，你得控制住他。”

皮耶特不敢相信地看着霍尔斯，罗格可以算是霍尔斯最好的朋友，无论霍尔斯做什么，罗格都没有理由阻拦。难道霍尔斯的计划里，有对罗格不利的部分。

皮耶特的目光忽然落在桌上的魔法剑。这剑还是罗格给自己的。

如果霍尔斯和罗格不合，意味着自己随时会失去趁手的武器。

在魔法剑和王子之间，皮耶特只能选择王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皮耶特的心里。

他赶紧忘掉，向王子保证：“无论何时，我都会按您说的意思照办。”

霍尔斯又补充道：“我说是万一，你别有负担，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毕竟您和罗格，非常要好。能有什么事呢。”

“哈哈，那是自然。”

霍尔斯走后，皮耶特没有睡觉。他熄灭油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种熟悉的疲倦，将他包裹。这种疲倦，他年轻时感受过很多次。尤其在王室权力之争里，他每当见到亲人或朋友之间为利益和地位刀刃相见时，就会有说不上来的疲惫感。

他原以为，在霍尔斯身上感觉不到这种压抑。

但如今，熟悉的裂缝似乎出现了。

“时间总以残忍的方式让少年成长，让中年衰老，让老年孤独。”

这箴言是去世的妻子送给皮耶特的。夫妻二人没有孩子，彼此相依为命。

皮耶特忽然想起，今年也许是妻子去世的第十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

……

……

卓琳的房门被敲响，凯亚走进妹妹的房间。房间里亮着一盏灯，凯亚对妹妹说：“你似乎已经猜到我要来了。”

“当然。”卓琳端坐在椅子上，笑着回答哥哥，“毕竟你的语气，很久没有这么激动开心过了。上次还是在突破上级剑士的时候吧？”

“哈哈，你还记得呀。”

“这么晚了。怎么样，你的事情，父亲同意了吗？”

凯亚激动地说：“当然，他听说菲娜的身世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父亲说，那样的美人，怎么能不成为你的妻子呢？”

卓琳听着哥哥拙劣的仿声，边笑边好奇地问：“那位菲娜，真的很美吗？”

“当然，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而且她的气质是如此地出众。看到她，我能想微风拂面的感觉，还有看到旭日初升时的美好。总之，她太迷人了。”

“比母亲还要漂亮吗？”

“嗯。”凯亚毫不犹豫，“甚至比妹妹都要漂亮许多呢。”

“你还真是讨厌！”

卓琳摆出一个凶恶的表情。

凯亚心头忽然一触：“要是卓琳也能看到就好了。”

“怎么了，哥哥。突然不说话了？难道是在担心，对方可能会拒绝你吗？”

“拒绝？”凯亚自信地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今年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上级剑士。未来，还会是风熄堡的唯一合法继承人。谁能拒绝如此出众的男子，我想她肯定早就爱上我了。”

“你还真是臭美。”

“这是自信。就算是霍尔斯王子，连我也不如。”

提到霍尔斯的名字，卓琳忽然紧张起来。她已经知道，霍尔斯将会成为她的丈夫。

只是，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成为别人的妻子。

“对了。嫁给霍尔斯王子的话，你愿意吗？”

凯亚今夜来卓琳的房间，为的就是探听妹妹的意愿。他打心底里，不希望卓琳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

卓琳笑着说：“我嫁给谁都无所谓吧？毕竟，我可是盲人耶。最该担心的，其实应该是王子殿下。他难道会愿意娶我吗？”

“怎么不会愿意？王子又不是当初的王子，他是落魄的王子……这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在陈述事实。现在奥卡兹家大不如以前，你嫁给霍尔斯，算是便宜他了。拿出点梅尔顿家的自信，卓琳。”

“你还真是乐观呀，哥哥。”

“我不是乱说。父亲告诉我，霍尔斯表现得很乐意。如果你也同意的话，那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们相爱。剩下的事，就是让教会的人来见证你们的婚姻了。”

“哥哥！”

卓琳的脸发烫，她埋怨凯亚说的太过火了。

凯亚乐呵呵地笑了，从这个反应看，卓琳并不抗拒这门亲事。

“对了，哥哥。宴会上坐在王子左手边第四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

“嗯？”

碰巧，凯亚偏偏知道那家伙是谁。那家伙就坐在菲娜的身边，还是一位极其英俊的少年。

“你问他做什么？”

“他是一位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