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塞格尼斯、凯瑟琳身披长袍,行走在辽阔的草原上。
根据这几日打听到的消息,霍尔斯王子一行人应该是往风熄灭堡的方向奔逃去了。
最近这些天,巴罗培内一直在处理和焚烧尸体,到处都乌烟瘴气。据说王城的叛军后面又爆发一小波内讧,死了许多人。不过这些混乱和费伦没有联系,他伺候好妓女后,对方在今天早上让他带着凯瑟琳和塞格尼斯滚蛋。
一是对方厌倦了费伦的技巧。二是反叛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躲藏起来的贵族。虽说费伦和贵族没有关系,可为避嫌,妓女也让他收拾家伙滚蛋。
于是,费伦就顺理成章地踏上寻找儿子的道路。
由于没有地图,费伦只能沿着大致的方向行走。靠中途留下的马蹄印,辨别正确的方向。这会三人大概走了有一个时辰,略感疲惫,就蹲在一块石头上喝水。
费伦将自己的水壶递给塞格尼斯,却被对方无情地推开。
“切。”
费伦嘟囔了一声。自己出卖肉体,来换取家人的安全,有错吗?可是,为什么塞格尼斯不能够理解他,每次都不给好脸色看。费伦感觉为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付出太多。
凯瑟琳对塞格尼斯和费伦的日常感觉麻木,她有时候分不清到底谁是丈夫,谁是妻子。
“还好罗恩和费伦不一样。”
就在三人准备再次上路时,费伦发现远方的草原上出现三个黑点。他稍微凑近点看,发现是两位身着铠甲的骑兵,高坐在战马上,正追逐驱赶一个身披栗色斗篷的男人。
亨特·劳斯,觉得自己死定了。
他实在是太倒霉了。
直到此刻,他仍旧想不明白,到底如何被梅尔顿的士兵发现。他一路上匍匐前行,等离风熄堡足够遥远时,才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谁知没走两步,身后不远处就传来塔塔的马蹄声。
两个骑兵,一脸坏笑地出现,与亨特·劳斯玩起残忍的追逐游戏。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俘虏负责逃跑,骑兵负责追赶。只要俘虏稍有停顿,就会被鞭子狠狠地抽打。
亨特·劳斯不记得跑了多久。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感觉喉咙腥甜,嘴里发麻。骑兵就在他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亨特·劳斯忍不住想要停下,只听到鞭子破空的声响,接着背后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亨特·劳斯再也受不住,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骑兵见到这一幕,笑得更开心了。他们知道,最有趣的环节来了。
只见两位骑兵翻身下马,握着鞭子走到亨特·劳斯的身旁。
“快,起来。”
一鞭子下去,亨特·劳斯痛苦地哼唧着。疼痛还没发作,又一记鞭子抽打下去。亨特·劳斯疼的双唇发白,十指深深地插入柔软的草地里,祈祷着骑兵们大发慈悲。
然而鞭子很快又落下去,在亨特·劳斯的背部抽出一道血肉迷糊的痕迹。亨特·劳斯被疼的实在受不了,挣扎着想要起身,谁知又一记鞭子落下,他再次摔倒在地。
“别,别打了……”
亨特·劳斯苦苦哀求。骑兵完全没有理会,依旧自顾自地娱乐着。
“好了下注吧,我赌他挨不过十鞭子。”
“八鞭子,就能抽死这婊子养的。”
“老样子,赌三个银币。”
亨特·劳斯知道,再不爬起来就真的要死了。于是他趁着二人商量的功夫,用尽全力爬起来,艰难地向前跑着。
“哎呦,竟然还有力气。”
“那继续。”
两位骑兵没有上马,在他们看来这位劳斯人不过回光返照罢了。没有跑出几步,他们就会倒下。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亨特·劳斯才跑了不到十米远的路,就又趴到在地。
亨特·劳斯觉得他在也爬不起来,身体像灌铅水般沉重。他现在只希望,马上死掉,好脱离梅尔顿骑兵的折磨。
骑兵笑哼哼地走到亨特·劳斯的身边,高高地举起鞭子。亨特·劳斯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的全是劳斯家光辉的历史故事。
他辜负了众人的托付,他该死。
一阵强风掠过,前方的草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这一鞭子迟迟没有落下,亨特·劳斯听见奇怪的闷响,他睁开眼睛,发现其中一位骑兵的脑袋就躺在眼前。脑袋的双目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斩首了。
“塞格尼斯!”
前方出现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男人拔出腰间的长剑,对着亨特·劳斯看不到的身后大喊大叫。
“塞格尼斯?”
昏倒前,亨特·劳斯记住了这个奇怪的名字。
等到亨特·劳斯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消失。群星璀璨,在遥不可及的远方。火光在左边跳跃,亨特·劳斯说:“水……”
那位黑发男子走来,将亨特·劳斯的头猛地抬起。壶嘴粗暴地塞入亨特·劳斯的口中,冰凉地清水如泄洪般冲进亨特·劳斯的咽喉,亨特·劳斯不住地咳嗽,却还是大口咽下。
亨特·劳斯能够感受到男子的怨气。他理解。毕竟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杀死了风熄堡的士兵,怎么看都不会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谢谢。”
亨特·劳斯虚弱地说。
“谢什么。这下好了。我们杀了风熄堡的士兵,还要如何进城?”
费伦大声抱怨道,由于塞格尼斯看不惯骑兵的作为,就贸然突击,杀死其中一位骑兵。让费伦无法理解的是,塞格尼斯杀了一个,竟然不杀第二个。第二个骑兵翻身上马,如一缕烟尘消失在费伦的视野里。
费伦拼命地丢出手中的利剑,却也只是重伤了对方。没能做到将之留下。
“你们要去风熄堡?”
亨特·劳斯艰难地问。
“是啊。”
“你去那做什么?”
“找人。”
“咳咳,是不是找一位黑色头发的少年。”
“你怎么知道?”
“我在城堡外见过他。”
知晓了罗格的行踪,费伦很高兴。可随即,他又开始担心起来。
他们杀了一位骑兵,这件事又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