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了韩破豹,项泷身体中涌出来一阵阵的虚弱。
他在醉霄楼的楼梯上用出了两股金龙真力,然后又在击败韩破豹时用了两股金龙真力,此时丹田中只有孤零零的一股真力流转。
力量用得越多,项泷的身体就越虚弱,若是力竭,或许会像金陵城外救武则天太后一样,昏迷在地上。
杨府四少爷杨积俊刚才被韩破豹打得躺在了地上,头戴的武弁冠冕被打飞在地,一口气没上来,活活被气晕过去。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后,此时悠悠醒来。
他一醒过来,就看到令他大惊失色的一幕:韩破豹直挺挺地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杨积俊揉了揉眼睛,定睛盯着那个把武艺精湛的韩老将军打飞出去的人——他穿着一身白襕衫,右侧腰间斜挎着短穗剑,左侧腰间系着一只玉佩,仿佛谪仙人。
项泷在李秀宁身边的时候,众人的目光更多地被李秀宁吸引过去,而此时,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杨积俊顿时感觉自惭形秽。
随即,他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他手脚并用,一边向着长治街的巷口处快速逃窜,一边口中大喊着:“恶魔!你们都是恶魔!来人啊!快,拦住他们!”
“我要回家!”
杨积俊一声凄厉地惨叫,在长治街上空久久地回响。
“差点忘了,还有你呢!”杨少爷的惨叫声将项泷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就不轻不痒地打了几个巴掌,就想混过去?也未免太过轻松!”
杨积俊口中的哀嚎,令骁果军士兵毛骨悚然,他们呆立在原地,仿佛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也不动,就连保护少爷杨积俊的任务也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项泷丹田中金龙流转,一股精纯的内力融汇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身体中涌出无穷的力量。
只听见衣衫猎猎作响的声音,项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了杨积俊的身边。
杨积俊此时仿佛一只壁虎一样在向前爬着,忽然间他的头似乎顶到了什么东西,撞得生疼,他抬头一看,项泷面带着神秘的笑容,正用带鞘的短穗剑轻轻敲打着他的头颅。
头骨与剑鞘碰撞,发出“邦”“邦”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杨积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脚蹬着地面,想要离恶魔项泷远一点。项泷脸上的神秘笑容,落在了他的眼中,就像是地狱里的修罗笑容一样令人心中生畏。
“拿来吧你!”项泷大吼一声。
“???”
杨积俊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你想要什么我都有!官位!名气!钱财!美人!我们杨府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
项泷身形一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青灵刀——那是杨积俊的佩刀。
再一看。
杨积俊弯着腰,捂着裆下痛苦不堪,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啊啊啊……”
这声音惨绝人寰,令人头皮发麻!原来项泷刚才大喊一句“拿来吧你”,指的是他身上最重要的零件!
周围看热闹的食客与路人,都禁不住伸长了脑袋,仿佛长颈鹿似地,聚精会神地瞧着,醉霄楼上有人低声询问着:“马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杨府的四郎君杨积俊怎么叫得那么惨?”
马老师坐在醉霄楼二楼的木椅上,看着长治街上的项泷,轻轻地摇着头:
“唉,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怎么下手如此地重?你耗子尾汁吧!杨府的报复,一般人可承受不来啊!”
马老师的口音非常重,将好自为之,说成了耗子尾汁。
哪怕是梁红玉,看到项泷下手恁地重,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随后,她啐了一口,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同情:“竟然敢打伤李郎君,活该!”
富鑫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手持青灵刀的项泷,只感觉裆下一凉,本来兴奋的神色凝固在了脸上,转而变作无穷的痛苦与惊骇:“世子,太狠了!”
但他接着龇着牙:“不过我喜欢!就该这样!”
“何必呢?何苦呢?”项泷用青灵刀的刀背,拍了拍他的脸庞,随后弃之如敝履,将青灵刀随手扔掉。
杨积俊猛然抬头,盯着项泷,一脸怨毒之色。
痛,刺痛,无法忍受的剧痛!杨积俊不止身体在流血,而且他的心也在滴血:堂堂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公公,谁忍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要是传出去了,兄长会怎么看他?父亲杨素会怎么看他?大伯杨坚会怎么看他?那些滕妾女子们会怎么看他?
难道,从此之后,就夹起尾巴来做人?被家族中的所有人耻笑?可惜就算有一百个他堆在一起都不是项泷的对手!
他不甘心地紧握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要是将来有机会,他一定要让项泷生不如死!
“真是不凑巧啊,这一剑,恰好刺穿了那里!不过嘛……”项泷戏谑的目光盯着他,毫不避讳,“在岭南道的闽州城,我听说福威镖局有一门祖传功法,名叫辟邪剑谱,正好适合你这种没有下面的人修炼!”
“道”是唐朝的一种行政区划,唐太宗朝全国共分11个道,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和京畿道。在“道”之下,还有州和县。
杨积俊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他知道在九州大地上很多各种各样的武功剑谱,也许正好有适合他修炼的功法呢?
“哼,不用你这样假惺惺的!”
他挣扎地站了起来,身下早已经是鲜血淋漓。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谢道韫,但是谢娘子已经钻进了马车中。
富鑫看见他的目光扫来,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哀伤。
杨积俊又恨恨地瞪了一眼项泷,才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不用谢啊,杨郎君!”
“???”
“我也没谢你啊!”他心中在怒吼,但是表面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渐渐地走远了。
骁果军的士兵浑身一震,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快走吧!”
他们一群人仿佛开了窍一般,丢盔卸甲仓皇而逃,手中的长枪被杂乱地丢在了地上,发出钢铁交鸣声。
骁果军的众人七手八脚地抬起生死未卜的韩破豹,又一左一右架着杨积俊,在长治街的街口一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项泷:“杨积俊以后没有世俗的烦恼了,也不错!”听见他的话语,富鑫打了一个冷战,心中一阵恶寒。
忽然间他的脑海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倦意,倦意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双腿控制不住地一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脑袋砸到街面石板,发出“嘭”的一声。
睡死前,他隐隐约约看见一道妙曼的身影慌慌张张地直冲自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