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听?
还是外面那个家伙故意给我制造的幻觉。
从我出生起爸妈就是普通人,怎么可能钻进我的脑子里面来和我说话?
我脑袋痛得想吐,额头青筋直跳:“不可能,如果我现在离开火葬场不是死路一条?”
虽说楼安邦这个老东西并没有老实交代为什么帮我,但起码从我按照他说的话做开始,我的生活就安全了不少。
走之前,罗安邦可是说了不能离开火葬场的。
“但……不走……死……”
我妈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来找我们。”
“我们会在新世界等你。”
新世界?
尽管不相信这个声音,可毕竟涉及爸妈,我还是忍不住将名字记在了脑袋里面。
咔——
窗户外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费力翻坐起来,抵在窗户墙壁底下坐下。
现在管不了什么新世界旧世界了,我得找机会逃出去才行!
超过整个窗户大的手掌从外面挤进来,在虚空中抓了几下,没有找到我的位置,朝着我的方向摸索过来,近得可以看清手掌上的掌纹。
草!
特么光这个手就可以把我脑袋给干碎了!
我心里面骂骂咧咧,硬是半点动静也不敢发出来,一旦被擒不就完蛋?!
“在哪?”
手掌慢吞吞地收回去,眼球再一次凑过来。
咕噜噜地环视屋内。
“在哪?”
外面的声音慢吞吞的,显得分外阴森。
我接着视角死角,紧紧地捏着自己的鼻子,大气也不敢出。
空气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发麻。
“跑掉了?”
外面的怪物似乎很疑惑,慢慢退下去。
“不可能!”老张居然还在外面,还在外面给那东西支主意:“办公室里面又没窗,他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说着,他就将脑袋凑过来,想要从被捅出的窗户钻进来。
整个身子都探进来大半。
他一低头,就把我瞅得正正当当。
“这——”
就是现在!
要是让他喊出来还得了,我抬手就是一个双龙插,对着他眼珠子就抠,手指还有一种被黏上的血呼哧啦的感觉,要说心里面不膈应是假的。
我以前哪干过这种事,但现在要活命啊,我只能压住心里面的不舒服,手指用力地往下一抓。
啊!!!
老张的嘴里发出非人的尖叫声。
我现在只剩下脑袋里面剧痛感,反而是省了耳朵上那点小小的难受。
趁着外面的怪物和老张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连忙抱着老张的脖子将人拖进来,自己一个翻身从窗户口爬出去。
就在翻出的一刹那,我傻眼了。
办公楼的外面站着个硕大的人影,可以说是遮天蔽月,足足有整栋楼高,这样的怪物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脑瓜子嗡嗡作响。
牠也慢慢低下头,巨大的眼睛朝向我,深深地注视着我。
牠抬起手,缓缓抓向我。
我的大脑和我残存的理智都在催促我赶紧离开,但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一步也挪不动,浑身上下抖得和筛子差不多,在加上脑袋里面的轰鸣,我已经渐渐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只余下心里面的无限恐惧。
“离他远点。”
就在我将要主动走向怪物的时候,突然从楼下位置蹦上来个黑影,我看不清是谁,心里面只觉震撼。
这里楼层可不低,正常人类从楼下跳到走廊这里?
“你们要违背和我们的条约吗?”
声音还有些耳熟。
我眼睛转成蚊香,不知道为什么松下气来,跌坐在墙边。
眼睛望向缝隙里的光。
好像是月亮?
等等……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努力支起精神来。
天上,月亮那里,是不是有个女人?
但我已经没有余力,不等我认真看清,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我感觉自己的脸皮被人用力地戳了好几下,本来就受了点小伤的脸被戳得剧痛。
“妈的谁啊!没看见我是个伤患吗,有没有公德心!”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嘴里面怒声骂道。
“公德心?”
老楼嗤笑:“要不是我你都死了,骂一个老头子你很有公德心?”
他举着拐杖又顶上我的脸,毫不留情地戳。
“再说,你留在这里是想等死吗?我救得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我也不好和老楼生气,只能手脚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肌肉都在发痛,人颤巍巍地靠在墙上。
“老楼?”
我确定面前这个臭脸老人不是假货,心里面放松了不少。
别看老楼这么说,该救我的时候是真的没含糊。
幸好他赶回来了。
不然今天我就得交待在这。
“你看见老张了吗?还有那个……”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见的那个庞然大物,似人非人,好像在我脑子里面刻下了深刻的印记,但当我想要回忆牠的样子,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更无法形容。
“老张?”
老楼杵着拐杖,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你说这东西?”他边说着话,边在窗户口挑了下,一张白惨惨的皮被他用拐杖挑起来送到我的面前,完整的,皮肤里面还夹杂着毛细血管的人皮。
甚至还可以认出老张的脸和五官!
呕——
我舌头抵在上颚,差点吐出来。
“他……他……他怎么了?”
尽管知道面前的这个东西是个怪物,但看见自己熟人只剩下一张人皮,对我的冲击力还是不小。
“被吃了。”
老楼语气淡定,望着我嗤笑:“出现一次就要吃饱,不吃了你,总要吃别人,你别告诉我你心软了。”
倒也不至于,不是我铁石心肠,本来这玩意就是老张搞来的,老张这叫自作自受。
我把脸别过去,不看那张人皮样的玩意。
老楼也没逼着我把脸怼上去,吭哧吭哧笑了两声,好像就朝屋里走了。
“拿着。”
过了几分钟,我听着他杵着拐杖出来,把一个紫色的玩意塞在我手里。
那玩意一进我的兜就变得滚烫。
和我之前放进的水晶球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