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走的第三天,想他。”
陆野头仰成45°角,尽量不让泪水掉下来。
古月风不在的日子里,白梦妤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师姐的角色,每天都会打着“帮你锻炼身法”的旗号,蹂躏陆野。
小小练气期在筑基圆满的摧残下茁壮成长。
顺带一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当陆野擦干眼角的泪水准备入睡时,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体内气脉全数贯通,达到练气圆满。
“比预想中又快了半个月。”
如此神速让白梦妤惊叹无比,但一想到陆野的渣渣战斗力,白梦妤就释怀了。
陆野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真实想法:“万一有一天陆野修为超过我了,我也能轻松制服。”
敢怒不敢言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陆野悠悠叹道。
诡异的不止是修炼速度,就连那次莫名其妙的灵气减少也在这几天频繁上演,但每一次内视都是毫无发现,这让陆野更加疑惑。
“等师父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这稀里糊涂地万一有什么隐患就得不偿失了。”
打定主意,陆野躺在帐篷里缓缓入睡。
太阳东升西落,新的一天来临了。
这天一大早,陆野和白梦妤正在空地上进行早修,忽然感到九姥山禁制波动,伴随着“咚咚”的声音,一个人的话语悠然响起:
“白道友,在下李常乐,特来九姥山请道友出山相助。”
白梦妤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欢喜地说道:“是李道长的委托。”
她赶忙将禁制稍稍减弱,传音道:“请李道长入山一叙。”
说完白梦妤对身后陆野说道:“陆野,咱们来活了。”
“额,人家是请你又不是请我。”
“那有什么区别,”
华光一闪,从山下闪现出两个穿着道袍的人,为首一人身材圆滚滚的,面容和善,正是李姓道人李常乐。
李常乐温声见礼道:“好久不见,白道友。”
“道长,说来我当初入门时,李道长还是见证人呢。”白梦妤在外人面前倒是娴静优雅的样子,微笑道。
李常乐心下感慨,当初懵懂孩童一晃眼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不过几年功夫修为也直逼自己。
“古前辈果然慧眼识英。”李常乐如是想到,面上不敢怠慢托大,几番寒暄才看到一旁陆野,不由奇道:“这位年轻人是……”
没等陆野说话,白梦妤先抢答了。
“这位是家师新收弟子,我的师弟,陆野。”
李常乐恍然,连忙感知一下陆野修为,发现对方不过练气圆满也感到有些诧异,但既然能得古月风赏识收入门墙,相必也有过人之处,一念至此倒也不敢怠慢。
“在下李常乐。”
陆野抱拳作揖,“在下陆野,见过李道长。”
又是一轮寒暄,不外乎“能得前辈垂青,陆道友前途无量”、“以后多多关照”等标准话术,不过倒没有说什么“年纪轻轻修为不速”。
“毕竟我这年纪和修为在这摆着呢。”陆野在心里默默吐槽。
把李道长的奉承照单全收,白梦妤倒先面带得意地摆摆手,“道长言重了,我师弟年岁尚浅,担不得如此美誉。”
陆野:“?”
李常乐:“?”
“道长还是赶紧说说这次委托内容吧。”
“噢,对。”
李常乐一拍脑门作恍然大悟状,顺坡下路就说起了这次委托:“此次来九姥山,是要请白道友与我们一同驱鬼。”
“驱鬼?”白梦妤眼睛眨眨,“捉妖还行,这驱鬼之法,我青河派定不如道长门派精通,怎得会邀我出手。”
李常乐笑呵呵解释道:“道友误会了,这次驱鬼由我们玄真观全权负责,道友只需在外掠阵,若中途出现意外,出手相帮即可。”
陆野在一旁默默听着已然明白李常乐的用意。
或许古月风早在出发之前便嘱意于李常乐,若有寻常不甚危险的委托,可由白梦妤接下,一来白梦妤虽然年纪轻但修为不俗,足以算得上战力;二来自家徒弟也到了增长阅历的时候,跟着玄真观出出任务长长见识倒也无妨。
一念至此,陆野不由望向白梦妤,只见对方也默默投来目光。
“看来梦妤也大抵明白。”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白梦妤说道:“谢道长好意,那此次委托我便接下了。”
“如此甚好。”
“我能否带陆师弟一同前去。”
李常乐闻言思忖片刻,说道:“可以,这不是难事,但陆道友只可在外围观看,以免被煞气冲撞,损伤己身。”
白梦妤点点头,“那就谢过道长了。”
“既然如此,我们先行下山,在山脚等候两位道友了。”
李常乐说完便带着随身道童悠悠下山去也。
空地上,陆野白梦妤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给九姥山再加一层禁制,也向山下走去。
对于第一次出任务,虽然大概率是走个形式,不一定会有实质性危险,但陆野心中还是些许小激动。
抬眼一看白梦妤,为了行动方便特意扎了个马尾,她走在前面马尾辫一甩一甩,估计心情也不错。
“行,俩新手要迈出新手村了。”
两人一出山就看见李常乐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冲他们招手。
“上车吧。”
李常乐说完,自己坐进副驾驶。
陆野打开车门把白梦妤让进去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用力关上车门。
“人到齐了。”李常乐笑了笑,“那走吧。”
......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江华市某老旧小区里的一户人家。
冯秀华端着刚刚煎好的中药走出厨房,脚步缓慢地向卧室挪动。
卧室里,一个面容憔悴,面色苍白的女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看着婆婆从房门外走进来,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妈。”女人声音沙哑,低声喊道。
冯秀华走到窗前把药放下,扶着儿媳妇从床上坐起来,心疼地说道:“丽云,妈给你熬了药,趁热喝了吧......这是你刘阿姨说的偏方,专治你这头昏的病,说是喝上几天就能下地了。”
女人看了一眼碗里黑乎乎的液体,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她知道自家婆婆是为自己好,因此感动地笑了笑,乖巧点头。
“好。”
女人说着,吃力地伸手要去拿碗,这可让冯秀华心疼地不行,赶紧去厨房拿了个勺子,一勺一勺喂儿媳妇把药喝完。
“丽云,你赶紧躺下吧。”冯秀华伺候着儿媳妇重新躺回被窝——即使己经是夏日,对方却依然感觉浑身冰凉,虚弱无力。
“我今天再去找找小义。”冯秀华长叹一声,“这个节骨眼,他上去哪去了。”
女人把手放到冯秀华干枯的手上,轻声说道:“妈,你也别太累了,徐义可能有什么事特别重要,一时半会耽搁了。”
“能有什么事比自己媳妇生病更重要!”
冯秀华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但一想到儿子忙得焦头烂额,精神憔悴的样子,她也不由心疼起来。
“行了丽云,赶紧休息吧。妈今天再去贴点寻人启事去。”
“诶。”
女人低声应道,便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