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杨宪果然和朱标预料的一样。
迫不及待地找了李善长。
“下官给相国大人请安!”
身形显得瘦长的杨宪,与椅子中年发福的李善长,形成鲜明对比。
“哦,是杨大人啊,早啊。”
若非对方得了圣眷,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李善长甚至都懒得搭理他。
一个三品而已,还不值得他百官之首如此。
“请坐,看茶!”
既然做戏,就要做到位。
李善长呼唤了一声,下人立刻进入,准备好茶水端进。
放在一侧的茶台。
这是中书省的惯例之一。
六部的臣工来这里办差,中书省的人少不了奉一杯茶。
两人坐在那里,先叙旧几句,聊聊天。
才开始说正事。
因为来这里办差的人,最少也是三品及三品以。
甚至还有一部的侍郎甚至尚书。
奉茶看座一是表现对来者的尊敬,二是拉近关系。
说不定哪天就求到别人头了。
敬人三分,人才能回敬三分。
“相国大人。”
杨宪看了一眼,却没有下座,而是站在原地继续说道。
“下官入阁以来近十天了,日日目睹相国办差理政的智慧,风采。
还有,效率。
下官真是受益良多。”
提到最后一词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慢了几分。
这话说的,让李善长心思一动,这是意有所指。
说他效率底下?
不过他脸还是笑呵呵。
“老夫今年六十了,这一天天做下来,总觉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在中书省内,还有杨大人这样的青年俊才!”
夸奖两句后,李善长说着,笑容淡下。
“这十天来,我见杨大人在中书省默不作声,四处观察着。
我捉摸着,杨大人肯定在酝酿一些改政的方略。
是不是啊。”
杨宪没有否认。
“相国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再下观察几日,有一些粗浅的念头,还望相国大人斧正。
这第一嘛,最好在中书省禁止这奉茶看座的惯例。”
端着茶杯,想要喝两口的李善长。
也顾不得喝茶,有点错愕。
“这是为何?”
杨宪一笑。
“下官浅见,一旦奉茶看座,这办公的差事。
一下子就变成了拜访,总是要长吁短叹,闲聊一番。
如此之下,时间飞速流逝。
办差的效率,就大大地降低。
要知道我们的每时每刻,都拿着陛下的俸禄。”
到底是中书省的丞相,李善长的养气功夫就是足。
听到这样的言语,继续换了笑容。
只不过比起刚才,多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好,杨大人说的很好。
即日起,中书省各政事房,立即停止奉茶看座的惯例。”
李善长如此,也算是给对面一个面子。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后世一个实习生。
刚进公司,就跑到公司副总办公室,说他管理不善。
告诉他公司未来几年的发展,应该如何如何!
然杨宪不依不饶,继续说着。
“再比如,陛下批下来的折子。
应当在当天办完,不得过夜!
六部各院来的折子,应当在三日内给予回复,不得延迟!”
面对杨宪这不依不饶,李善长还是忍下了。
笑容顿时消失。
拿出语重心长的姿态。
“这中书省啊,是朝堂之中枢。
人少事多,千头万绪,臣工们实在是快不起来。”
谁想到,杨宪也想好了说辞。
紧接着,举出了另一个例子。
“昨日我看到一个折子,应当送到两江司。
但因为有人送错了,送到了隔壁的湖广司。
就导致这个折子,在错误的地方停留了三个半月。
我去问了,两方人都说,应当是对面送过来。
相国您看,仅仅只隔了一道门,十几步路。
莫非其中是千山万水?”
杨宪越说,脸些许得意不禁表露。
恭敬也少了一些。
身为中书省之首,李善长忽然被人捉住了小把柄。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将其消弭于无形。
将桌子重重地一拍。
“这是渎职,非严办不可!”
立刻,就将过错转移到了吏属个人!
杨宪乘胜追击,拱手道。
“不过在下认为,错不在相关的吏属。
而在于规矩,规矩不够严密。
应当制定更严格细致的章程和法纪!
更应当奖惩,派遣专职之人每日查办。
这是我拟定的九款二十三条,还望相国大人观阅。”
递过去折子,杨宪就识相地立刻退下了。
还没等他走远,李善长果然生气地将折子扔在桌子。
满脸尽是阴沉。
“此子,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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