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杨宪在政事房内踱步。
今日的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一大清早,就来这里等着了。
按照计划,现在吕昶应该被“处理”了。
不过,他等来的,却是二虎和几个侍卫。
“杨大人,等的久了吧。”
“没,没等啊?”
“你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
昨日的你,要的可是吕昶的耳朵!”
此话一出,杨宪顿时慌了。
这句话,他只和刑部的主事一人说过,周围并无旁人。
莫非,莫非!
“杨大人,和我们走一趟吧。”
杨宪有点不死心,“不知是何事?
这政事房,还有不少事情。”
若只是那件事情爆发,只要自己矢口否认。
证据不足下,定能脱身,再说他和吕昶其实没有冤仇。
一次争吵,并不算什么。
朝堂间政见不合,吵一架是经常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二虎的面无表情,才是杨宪害怕的。
自己堂堂的中书省左丞,领班大臣。
一般出事了,大概率是被喊到皇帝面前,先行训斥。
而不是像现在,直接派人过来拘人。
猜到什么的杨宪,并没有反抗。
果然,他没有得到皇帝的召见。
直接进了死牢。
第一个时辰,杨宪还猜想着,自己还有狡辩的机会。
第二个时辰,这个念头弱了很多,不过还在思考各种解释。
第三个时辰,他不再想着脱罪,而是估计自己结局。
第四个时辰,杨宪开始回顾自己的前半生。
四十岁的生日刚过,算是人生的巅峰。
获得皇帝宠信,身居朝堂高位,距离相国丞相近在迟尺!
第五个时辰,胡惟庸来了。
一旁的狱卒被遣散开来,牢房中只此二人。
“呦,这不是我中书省的左丞杨宪,杨大人嘛。
怎么到这里来了!”
如今的胡惟庸,是满面荣光。
纵然昨晚,被皇帝那番话吓得不轻。
但一想到沦落到狱中,即刻处死的杨宪,心情就好了不少。
见到老对手后,杨宪立刻起身冲了过去。
可惜一根根木头栏杆,拦住了他。
“胡大人,胡大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早就把我捉了。
陛下,对,我要见陛下!”
“哈哈,见陛下?
见陛下你是不用想了。
扬州二年的耕地,满额交的赋税,稻穗祥瑞,还有一个南洋商人。
怎么,我的杨大人,还需要我多说吗?
这人呐,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但胡某没想到,你的另一面,居然是这么的不堪!”
时至今日,胡惟庸才发现,自己扬州之行。
只不过拿到一些边角料。
和杨宪真正做出的事情,简直是无法比较!
光是欺君这一条,就让杨宪必死!
“不,不。”
听着那一个个词语,杨宪的身形逐渐塌了下来。
与之一起塌下的,还有他的精神和意念。
“是你们,是你们害我!”
疯狂的杨宪,还带着点癫狂。
“哈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的另一面,这才刚出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敌人的垂死的辱骂,是对自己最好的赞扬。
胡惟庸听着,是无比的畅快!
“对了,我的杨大人,毕竟大家同僚一场。
你现在沦落至此,我也不能毫无表示。”
这句话,让杨宪的心中,顿时燃起小火苗。
但下一句,就让他的心,再次沉到最底下。
“陛下说了,要将你千刀万剐,还要将你五马分尸。
这可让我难办了,这千刀万剐了,你可就成一片片了。
还怎么无法分尸?
所以啊,我让你自己选,是要千刀呢,还五马分尸。”
“你!”
“哈哈,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让我选择,砍左脚,还是砍右脚?”
“胡惟庸!
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来日!
你不得好死!”
杨宪狠狠拍着牢狱的栏杆,死死瞪着对方。
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对方。
“呦,杨大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呢。
或许吧,我胡某人也有死的那天。
但,我可以看到你的末日,而你看不到我的未来咯!”
说笑间,胡惟庸想起了什么。
“哦,还忘了告诉你。
仿照你在扬州,陛下在城外,给每个官员都分了责任田。
而我呢,分到了半亩。
在那里,我为你准备了五头牛。
因为你这人,皮厚啊,要五头牛才拉的开!”
大笑声,在走道中盘旋着。
在杨宪的心中,盘旋着。
处刑在明日,还有十几个时辰。
牢房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躺在干草堆的杨宪,失神地望着头顶的小窗。
几天前,他如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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