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成出了王府,十六在门口等他。
“小王爷,那几个人很机警,我不敢跟的太近,跟着他们进了城,在城北梨花街一带没了踪影。我在那一片布置了人手,一有消息,就会报给我们。”
华成皱皱眉头,那几个人武功不凡,来历蹊跷,入了燕京就找不到了,看来在燕京城早有落脚的地方。他们真是强盗,还是皇帝的眼线?
“多加派人手,做的隐密些,盯紧他们。”
尽管冬天天气寒冷,燕京人却是不惧严寒的,大雪初停,城里的五龙观已经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再有两天就要过年,谁家不是赶紧来五龙观给五龙真人上一柱香,求个平安符,保佑全家平安康泰。华成也被王妃派来上香,当然,同来的还有落落。
落落下了马车,眼睛就在道边的小玩意上转来转去,在栩栩如生的小面人前面她再也挪不动脚,拉着华成的袍袖:“哥哥,哥哥……”
华成看了小面人一眼:“一会儿出来再买。”
落落听话地跟着他向观里走,她个子太低,只能看到华成的衣袖在眼前甩来甩去,如果她高一点,就会看到,道路两边的姐姐们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直钩钩地花着花痴。
华成这一年出门皆是如此,开始他还有点慌张,后来有点恼怒,现在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突然,一块绿色的手帕飞到他的脚下,他心中好笑,装作没有看见,一脚踩了上去。
“喂,你没长眼睛吗?怎么往我的帕子上踩?”清脆的女声,有外地人的口音,华成皱眉,转过身来。
绿衣女子正捡起被他踩脏的手帕,一脸的可惜,四目相碰,都是一愣。
“是你,女强……”华成的那个“盗”字还没说出,被那个女子一把抓住手腕,她满面堆笑:“表哥,可找到你了,快随我来。”
她拉着华成就走,被一个女孩子挡住了去路:“你是谁?干嘛拉着小王爷?”
这个姑娘华成也认识,是燕京城学政黄芮的女儿黄兰英,这黄兰英只负是燕京城中品貌最出众的姑娘,她心中揣测良久,觉得只有华成才配的上她。虽然没有人对她有过任何暗示明示,她一直相信,燕王夫妇迟早会到她家中提亲的。今天到五龙观上香,她看见华成,心中正在暗喜,想着怎样也让他看见自己,不想,见一个姑娘和华成拉拉扯扯,不由心中大怒。
“小王爷?”绿衣女子回头看了华成一眼,又看了看黄兰英:“我拉他,和你有何相关?”
“我……”黄兰英顿了顿:“你放开他。”
绿衣女子扑哧一笑:“你又不是我爹,管的真多。”她眼珠一转:“莫不是这是你相公,所以不让我拉他?”
黄兰英红了脸:“你真无耻,你是女子,不修口德,随口污人清白;不修品行,大庭广众与男子拉拉扯扯;你没有父母教你吗?”
她话未说完,那绿衣女子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我从小无父无母,没有人教过我这样乱七八糟的规矩。我们无冤无仇,你辱我父母,我今天教训你一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管人闲事。”
黄兰英捂着脸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她转向华成:“小王爷,她……”
绿衣女子不等她说完,拉着华成就走,三转两转就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她上下打量华成:“小王爷?你是燕王的儿子。”
“啊,这还有假?”华成背起手,挺起胸膛。
“听说燕王之子武功出众,有万夫不挡之勇。”绿衣女子摇摇头:“看来传闻真不可信。”
华成奇怪:“传闻为何不可信?那都是真的。”
“扑哧”一声轻笑:“你昨天被两个毛贼吓得发抖,你的武功呢?你的英勇呢?”
华成夸张的比划:“那两个强盗,一个锤有车轮那么大,一个刀像个门板,我当然害怕了。”
“不许你告诉别人我的身份,听见没?”那女子捂着嘴笑了半天,才板起脸警告华成。
“你也是强盗,我要命人抓你。”华成一本正经地说。
绿衣女子身影一晃,一把匕首就对准了华成的心脏位置:“你来抓我呀!我要了你的命。”
“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华成装作害怕的样子。
“我们绿林道,就是如此。”那女子收起匕首,整整华成的衣衫:“你要想好好活着,就乖乖在王府待着,我的事儿,一个字也不许说。”
她转身刚要离开,一柄长刀向她劈来,她极灵活闪身躲开,几个白衣人从树上跃下,齐齐向她袭来。几个回合下来,华成不由惊讶,这个绿衣女子武功极好,一人力战四人,仍不落下风。
“罗青青,你走不了了。”一个人一把抓住华成,把刀按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绿衣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是燕王府的小王爷,和我有何有关?你想杀赶紧杀,到时只怕燕王爷把燕京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剁成肉浆。”
白衣人看了华成一眼,又看绿衣女子:“小王爷?我看他是你相好的,你别虚张声势了。”
绿衣女子不怒,伸手向这白衣人拍过来,白衣人一松手,侧身闪过,四人再次齐攻绿衣女子,因为这回要护着华成,绿衣女子这回落了下风,她拉着华成后退了几步,手中物向下一扔,一声巨响,冒起一股浓烟,那几个白衣人吓了一跳,待烟雾散尽,绿衣女子和华成都没了踪影。他们辨了辨方向,追了下去。
华成和绿衣女子其实并未走远,绿衣女子拉着华成进了一片树林,她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红马从林中跑出,这匹马比一般的马高出一头,骨骼匀称,身体健硕,毛色光亮顺滑。
“好马。”华成忍不住上前去抚摸马头。
“小心,这马性子烈。”绿衣女子在身后提醒他。
这马一声长嘶,扬起前蹄,华成缓缓安抚它,那红马用鼻子闻了闻华成的手,温顺下来,任由华成抚摸,一副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