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科也起身离开，并没有给酒吧里的人解释什么是‘第一届炼金与海克斯科技研讨会’。

于是，金发的酒保就成了众人的询问对象。

在炼金男爵遍地的底城，这件事似乎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不要急，我马将公告张贴出来！”

幸好老大一早准备了说明公告，这下贴出来，酒馆的生意会更好！

查克想着酒馆的营业额，预计自己下个月的奖金也有着落了，笑容灿烂了几分。

“老大弄的工资制度真好！”

……

……

街道依旧灰霾与酸苦味道交杂，跟之前唯一的不同是时不时会有人说一句‘希尔克先生午安’。

没错，多么奇妙！

来自祖安人的问候，居然是问候本人，而不是父母之类的近亲。

经过呼吸站，希尔科步行至微光酒吧。

比起福根酒馆所在的黑巷，这边的人明显更害怕希尔科，也多了不少被微光夺去了所有的老鼠们。

酒吧属于希尔科的办公室里，辛吉德和赛维卡已经等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工作狂辛吉德帮赛维卡的义肢矫正了精度，又自己拿了本子出来写写画画，显得十分不耐烦。

“希尔科，你该遵守时间，如果知道会晚到，应该推迟半个小时再让我过来。”

希尔科推门进来，马就听到了辛吉德不客气的抱怨。

“老伙计，别急，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希尔科放下镶嵌了红宝石的手杖——底城街道是没有人敢打他身财物的主意的——在辛吉德更加恼火之前道，“第一届炼金与海克斯科技研讨会！”

“什么会？”辛吉德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只是脸更黑了！

“我希望这次会议由你来主持。黑默丁格也会来参加，将会是你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研究价值的最好机会。”

希尔科很清楚这位炼金术师跟学院闹翻的根本原因，切入点依然精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辛吉德老伙计。”

“黑默丁格也会出席……”

辛吉德沉默了，再开口却是催促希尔科马出发去下层，“希望你有办法先把下面的那些炼金男爵摆平。”

赛维卡叫了几个手下，一起保护希尔科和辛吉德的安全。

没有人能一天逛完祖安庞大的城区，尽管她有些部分已经被倒灌的海水淹没。

希尔科一行目的明确，下了中层之后，银手提前过来接应，倒是没有在路花费太多的时间。

“希尔科，好兄弟，”银手跟希尔科拥抱，拍了拍背才分开，“我昨天已经通知了那些裂谷里的家伙们，不用你挨着挨着去找啦！”

……

……

路，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神秘的奥术师，以及毁了大典的金克丝。

皮城所有的报纸都将两人放在了头版头条，祖安这边的消息就更加灵通，早就传遍了。

聚集在外面的人都在猜测奥术师是谁，同时总不忘夸一句金克丝，“这丫头真有出息！”

这两个人的身份，尼古拉都知道，那些或是谴责或是崇拜的语气中，他更坚定了跟随希尔科的想法。

一个会魔法的炼金术师，手里还掌握着最先进的海克斯科技，必定是自己追随的老大。

只要完成送信的任务！

尼古拉甚至已经开始设想以后就像金克丝和赛维卡大姐那样跟在希尔科身边，做大事，出尽风头，成为祖安人追捧、同时又被皮城人恨得牙痒的对象！

只是送信而已，自己一定可以完成，昨天那个大家族的骨灰盒他都能偷到，只是送信而已！

或许前几天是倒霉，但见到希尔科先生之后，自己肯定是走运的！

身还穿着昨天在城的衣服。

一套在底层格格不入，往走却又被人嫌弃一身臭味污渍的衣服，但此刻尼古拉并不在乎这些。

他的所有想法都是完成送信的任务，甚至比昨天不偷到骨灰就没命更加急迫。

心脏已经被银手换掉了，他现在可是为自己的未来而奔忙。

没错，一个来自地沟区，常年跟毒气废液为伴，甚至几次都差点被扔进某个毒液池里溶解了的青年，居然也能看到还算不错的未来。

科技魔法学院大门有执法官把手，尼古拉足足被盘问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带了进去。

“黑默丁格院长，这个人来给您送信。”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执法官不是没尝试过自己将信件拿进来。

但是这个底城来的祖安人跟其他的同类一样，暴躁且执拗得像是废液池里的石头。

“给我的信？”

黑默丁格雪白的胡须微动，抬起巨大的毛球一样的脑袋望向尼古拉，“孩子，是谁让你送来的？”

“是，”尼古拉低着头，并不是因为跟他说话的老者身材矮小，而是不愿意承认的来自心底的自卑，“是希尔科先生。”

“希尔科？”

黑默丁格似乎来了兴趣，伸手接过尼古拉手里的信件，回到宽大得有些夸张的办公桌前。

拆纸刀将信封整齐割开，打开是一张青铜色的邀请函，还有一封长信。

黑默丁格的阅读速度非常快，看完信件后才打开邀请函，沉吟道，“第一届炼金与海克斯科技研讨会？”

“孩子，邀请函除了给我，希尔克先生还给了谁？”

尼古拉几乎有些感动，除了希尔科先生，这位老者是第二个这么友善称呼自己的人，当然，昨天被他欺骗的停尸房女侍卫不能算在内。

“抱歉，我不知道，”尼古拉跟所有底城人一样有苍白的脸色，尽管他感到抱歉，也没有半分血色，“我也是第一次听先生说要……抱歉！”

“emmm……”

黑默丁格手指在邀请函敲了敲，突然招呼尼古拉，“孩子，我给希尔克先生写一封回信，你先去给自己倒杯热茶吃点点心，我需要一些时间。”

尼古拉快速看了一眼黑默丁格放甜点的桌子，忐忑道，“不用，我可以在这里等您。”

那么干净的沙发和地毯，还有站在这里都能闻到香味的精致甜点，并不是他这种地沟区盗贼能光明正大享用的。

“去吧，孩子，那些都是你送信的报酬。”

黑默丁格活了很久，很容易就能看透别人的情绪，“你现在的任务是补充体力，我可不想自己的信还没到希尔科先生手里，你先晕倒在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