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斯脸色难看，红色的胡子沾了些咖啡，“希尔克先生，您知道的，对方是米达尔达家族，我们总是需要做些什么才好交代。”

“那倒是，”希尔科微微点头。

洛林斯刚要接话，他身边的年青执法官冷哼一声，“米达尔达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能惹的，这次我们绝不会任由你们敷衍过去，必须交出真凶！”

希尔科放下咖啡杯，“米达尔达？哦，就是那个企图污蔑我的科技研究却又拿不出实质证据的女人的家族吧？”

梅尔·米达尔达在皮城势力非常大，几乎没几个人敢这么评价她。

这话一出，洛林斯就知道今天这件事麻烦了。

果不其然，两人身后传来拔枪的声音。

“你们想做什么？敢袭击执法官？”

年轻执法官也拔了枪，在洛林斯阻止之前将枪口抵在了希尔科额头。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金克丝直接一颗炸弹砸在年轻执法官身，顺着他领口落进制服。

滴滴答答的声显示着这颗炸弹已经被激活了！

“赛维卡，把这个死人扔出去！”

这时候赛维卡是不会阻拦金克丝的，因为她确实也想这么做。

“你们……干什么？”

年轻执法官从来没想过自己手有枪的时候还会出现这种事情，难道他们不该说软话求饶吗？

不该求自己放过这个独眼？

“孩子，做事太急躁可不好，你需要冷静。”

希尔科微微抬眼，完全不像一个被枪指着脑袋的人。

“拿走，快把这玩意从我身拿走，不然我就开……”

‘枪’还没出口，年青执法官惨叫一声，只看到持枪的手臂离开了自己身体，喷涌的鲜血溅射了司洛林斯一脸。

“希尔科先生！”

洛林斯知道自己的手下年轻气盛，但就这么丢了性命他这个司也脱不了干系，“他不懂规矩，请您原谅！”

失去常用手臂的年青执法官蹲了下去，剧烈的痛楚让他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炸弹的声音没有停止，洛林斯连脸的血都不敢擦，朝希尔科低着头不断请求。

“金克丝，”希尔科皱眉看了眼满是血的餐桌。

“哼，城的老鼠，”金克丝照着年轻军官怀里踢了一脚。

抱着手臂的人被踢倒，‘嚼火者’也暂时没了声响。

“对不起，是我踢痛你了吗？或者……”金克丝蹲下，微微偏头，一根手指按在年轻执法官额头，直到让人跟她对视，“你更喜欢进捕鼠器？哦，天啦，你的爱好可真特别！”

“老大，”赛维卡手臂抖动，冷冷盯着年长的执法官，“怎么处理？”

“处理？不不，我们怎么能把处理这个词用在执法官身呢？”

希尔科用腿的餐巾擦干净手的一滴血，“不过，洛林斯，你应该知道我的孩子们都很关心我的安全。”

“像用枪指别人脑袋这种鲁莽且无礼的行为，在我看来应该让米达尔达女士亲自来给我一个解释。”

“这……”洛林斯不认为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执法官能请得动一个议员，而且这个议员还是米达尔达家族在皮城的话事人。

“没关系，你把话带回去。”

希尔科站起身，悠闲地扣风衣，“我会亲自去拜访议会！”

亲自拜访议会？

洛林斯看着离开餐馆的一行人，知道自己惹祸了，完蛋了！

……

……

中层的炼金男爵们更加富有，他们之中不少也跟希尔科一样喜欢穿得体面。

尽管义体代替胳膊腿的人也不少，收入却是比下层那些艰苦的家伙多得多。

每半个一次的聚会是最近半年兴起的，不管有没有希尔科参加，他们都会聚集到一起商量最近的生意以及对面那座城市的意见。

“希尔科，我们不能这么下去！”

后面一半脑袋放在一个玻璃罩的炼金男爵率先打破了聚义厅里的闲聊，对坐在首高背椅中的希尔科大声喊。

不怪他无礼，主要是他的位置在长桌的另一端。

“城的家伙们不断打压我们货物的价格，这两个月大家的收入都受到了影响！”

“那怎么办？不然跟议会送点好处？”

有别的人相继提出意见。

“送好处？不，我们应该让他们什么都买不到！”

“可是他们自己也会研发，我们在许多技术始终赶不……”

“跟他们谈判！”

“对，谈判，我们必须拥有自己的贸易线路，在海克斯飞门完成之前，要发展自己的贸易！”

争论此起彼伏，希尔科很高兴看到这些人终于能开始展望未来，并且不是依附于皮城的未来。

如果说皮城是光鲜亮丽的都市，祖安则是为这座都市提供一切资源的农场和工厂，始终染着灰霾的气息，像是羞于见人的阴暗面。

这当然是不应该的，明明日之门的落成牺牲的是祖安的陷落，最后受益的却是临近的小城皮尔特沃夫。

而那些家族带走了祖安的大部分财富，背叛了让他们植根的故土。

“各位的意思是我们需要脱离皮尔特沃夫？”

希尔科故意提问。

‘聚义厅’里安静了下来，面对这个果断的决裂，他们犹豫了。

“也不是马完全脱离吧？生意可以继续做。”

“对，生意是生意。”

“生意是生意没错，但我们也不需要他们的管理，哪怕只是名义的。”

“那群可恶的执法官现在还耀武扬威，早晚弄死几个让他们知道祖安不是他们该来的！”

话题越来越危险，希尔科及时制止道，“自治！”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希尔科，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祖安要独立于皮尔特沃夫，组建我们自己的管理机构，实行自治！”

希尔科双手从桌下抬起，习惯性交握于桌，“各位炼金男爵们有什么意见？”

“这……意思是要组建我们自己的议会？”

“还有执法机构？”

“可我们没有法律！”

哄堂大笑，有激动的拍着桌子，“祖安不需要法律，哈哈哈哈……法律，哈哈哈……”

在祖安说法律，似乎是一件滑稽可笑的事情。

希尔科拍了拍桌面，“好了，法律的事情以后再说，自治的事情你们同意不同意？”

“当然同意啊！”

达达西这老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这时候从后面伸出脑袋，“祖安是祖安，皮城是皮城！”

“对对对，希尔科，你说怎么办？”

“我们听你的！”

当然要听我的，你们这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