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与她脚下的冰魄寒光剑,俨然合二为一,目光所及,几乎要冻绝万物一般。
而在她对面的欢喜庙鱼庙主,浑身肥肉一抖,如山岳一般撼动着周边的无尽气机。
两位元神高人,就在这朱雀门口,气机交锋起来了。
此时才刚刚开始,含而不发,没有惊动玉京城的普通人。
可是,玉京城其他三门所在,各有一道神念,朝着这边感知而来。
鱼庙主马明悟,这是其他三门的镇守者,已经注意到了此间的变化。
“好,好,好,今日你们人多,本座不跟你们计较。”
“玄宗虽然是当世天人,可这世间,天人强者可不止他一位。”
“本座这就回去,禀明大庙主,到时候,我魔门六道,必然会向你玄宗七脉讨要说法。”
鱼庙主说完这话,回到了她被人抬着的软垫面,冷哼一声:“我们走。”
“庙主,师兄和师姐的遗物……”
“且先寄存在玉京城之中,到时候让这满城人丁,为他们陪葬!”
姜望舒听着这肥壮妇人放出的狠话,又看着她被抬着远去的背影,略带担忧看着玉京城。
“师尊,到底在谋算什么呢?”
她甚至有点怀疑,刚刚帮助儒门那位修士的,是自己久不露面,无人知道在做什么的师尊玄君。
······
天地社稷坛,随着两位欢喜庙门人的死去,纷乱局面,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欢喜庙的真传弟子,就这样死了,这可麻烦了。”
有修士在人群之中低语,似乎显得很担心。
“我说你老小子操心什么,大夏朝廷,就剩最后不到五年的天命,还会怕麻烦吗?”
“我是操心大夏朝廷吗?我真正操心的是这儒家修士,好不容易出现了儒家修行一脉,恐怕转眼就要烟消云散了。”
“也就是现在,天下化神修士,不得入玉京,不然,以这孟思明以前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就被那些大派收拾了。”
“如今,多欢喜庙以一派,也算不得什么。”
“道友此言,也有道理。”
周元站在天地社稷坛面,听着下面众人的絮絮之言,主要还是关注一些修士的发言。
可惜,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便放弃了。
现在,该准备回去了。
“来人,将楚继绝拿下,押入诏狱之中!”
本来以为一切风浪暂时都过去了,可是周元忽然之间开口,顿时又惊起了波澜。
“陛下,这是何意啊?”
众臣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间又要拿下楚相了呢?
周元看着这些反对的臣子,淡漠说道:“这是母后临终遗诏,尔等适才也都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如今,是打算陷朕于不孝之地吗?”
这番话说的,好像还完全没有问题。
看着天子如今还是眼眶发红的样子,明显还在为太后的被刺杀而伤心,天子纯孝,自然不能违背太后临终前所说的话。
“陛下,孝有大孝与小孝之分,太后之言,比起祖宗江山社稷的稳固,只能算是小孝。”
“如今天下板荡,社稷倾危,楚相乃是国之柱石,朝政更是离不开他啊。”
马,就有大臣,开始劝诫起来了。
周元淡淡回道:“无妨,孟先生养浩然之气,乃是当世大儒,有他作证朝堂,暂代相位,朕相信天下必会转危为安。”
开什么玩笑,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将楚继绝先拿下,还等什么时候。
“陛下,不可啊,孟祭酒虽然德高,终究是未历多少朝政庶务。”
“天下事烦,离不开楚相啊。”
很多大臣,都是楚继绝一手提拔的,纷纷跪地苦劝。
甚至还有人直接痛哭起来了,仿佛楚继绝一旦被拿下,大夏转眼就要亡国一般。
周元皱眉,根本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天地社稷坛,乃是祭祀天地祖宗之地,你们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甲士何在?”
他话音落下,宫中的侍卫,马就站了出来。
他们其实都是吴后的部属,如今吴后既然已经死了,当然是要听当今皇帝的。
毕竟,皇帝要做的事情,正是吴后临终的遗言。
“将楚继绝,还有这些不懂礼数,对太后不忠不孝的人,都给我押下去!”
“诺!”
众甲士马就动手,先就去了楚继绝的冠冕,将他拿了,又要去拿那些跪求哭诉的大臣。
楚继绝似乎很坦然,面色平静,目光盯着周元,又盯着孟思明,忽然笑了:“没想到,我等自以为的龙争虎斗,竟然成了鹬蚌相争,更有渔翁在后面。”
“楚某自认聪明,却小瞧了天下人了,落到这一步,却连渔翁到底是谁都不清楚。”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反抗,任凭甲士带走。
修行者的手段,是半点都不敢使出来。
两位半步化神的欢喜庙弟子,都已经葬身在此,他就不徒废力气了。
而且,他还未必就已经输了呢?
楚继绝很是坦然就缚,可是那些大臣们,却不甘不愿,犹自跪在地哭喊,甚至开始告慰天地祖宗,表明他们的忠心,被当今天子误解了。
周元听在耳中,只觉得可笑,怒道:“都是我社稷肱骨之臣,你们怎能如此拖拽?”
众甲士正在努力将这些大臣们拖走,忽然听到周元的话,不由停了下来。
“架出去!”
待这话说出,众甲士马明白,天子是觉得他们下手太慢了。
于是,他们也不管这些是不是朝廷重臣,架着就离开了天地社稷坛。
“回宫!”
如今加冕结束,周元当然是要带着吴后的“尸体”回宫,准备葬礼了。
“陛下,这两个妖人的尸首如何处置?”
“悬挂在朱雀门口,给天下的乱臣贼子都好好看看!”
周元临去之前的话,说得让所有人心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