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宗祈跟逃命一样奔回了谢府,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房中生着闷气。
想到今日受了如此大的屈辱,眸子里映出骇人的凶光。那个叫孟繁的,他一定要打回来。又想到钱霏霏那魄人的气势,他脸上的又多了几分好奇。以前那个娇滴滴的钱霏霏,竟然能如此的凶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谢宗祈忽又满脸懊恼,钱霏霏现在如何,跟自己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不喜欢自己,或许在她眼里,那个孟繁都比自己顺眼。
想到这里,谢宗祈气的将旁边的凳子一脚踢翻,真是没一点顺心的!
“叩叩叩”有人在敲房门。
谢宗祈没好气地喊道:“本少爷说了不吃饭,听不……嘶……”喉咙被扯动,疼得谢宗祈直咧嘴吸气。
“哥哥,是我。”门外的谢含臻答道。
即使是谢含臻,谢宗祈现在也不想见,但语气还是柔和多了,“臻儿你回去,我想自己静静。”他用手扇了扇伤口,缓解那股火辣辣的疼痛。
门外的谢含臻也是没办法,哥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来劝就把谁骂一顿,把谢夫人是急坏了,又怕老爷知道,只得拜托她来劝劝。
谢含臻虽然不知道这不省事的哥哥,今日又遇到了什么事,但绝对是碰钉子了。能让他如此生气,还是生闷气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了。
“哥哥,若你还没忘上次说过的话,臻儿这里有一些钱府的消息想要告诉哥哥。”
房间里一阵寂静,过了一会,谢含臻就听到了脚步声,莞尔一笑。
门开了,谢宗祈脸色阴沉,“进来吧。”
谢含臻一眼就看到了谢宗祈领上的那道长长的刀痕。她面色微凛,转头对下人道,“你就在外面等着。”然后进屋关上了房门。
谢宗祈坐回桌边,也没招呼谢含臻,直接问道:“你有钱府的钱府的什么消息?”
谢含臻仔细瞟了一眼伤口,然后默默收回视线,“前几日,钱氏米粮的周修平去江浙采购新粮去了,算算日子,他也该到了。”
谢宗祈皱着眉头,这消息他已经听过了,“这不是前几日的事吗?”
谢含臻也不急,仍然不紧不慢道:“哥哥了解周修平吗?”
谢宗祈脖子上又抽抽地疼,他一脸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谢含臻笑了笑,还真是没有耐心啊!
“周修平已过不惑之年,身上也有病痛,早不适应这样的奔波,但是为了赚取其中的回扣,不得不拼命。哥哥若能给他想要的,让他在采买上动动心思,也不是可能。”
谢宗祈听得入神,也忘了颈子的疼痛。
“所以哥哥最好也赶去江浙,见见他。事不宜迟,若哥哥想做的话,明天就出发吧。”
谢宗祈激动地站起身来,“你说的可能行?”
谢含臻歪头微笑,仍是温温柔柔地,“哥哥若是按臻儿说的做,必然可行。”
谢宗祈:“那还等什么,东来,东来……”
门外的东来赶紧进房间。
“快,给我收拾东西,我要去江浙。”
“啊?”东来茫然地看着谢宗祈,“去江浙,那夫人和老爷呢?”
谢宗祈看向谢含臻,“对啊,爹娘那边怎么交代?”
谢含臻微微叹气,“哥哥就说要去江浙考察一番,见见那那些与咱们大昌来往的米商,也算是长见识了,爹娘不会不同意的。”
这倒是实话,谢鸿夫妇一直发愁地就是谢宗祈对自家生意的不上心,如今他有这心思,怕是要乐上天。
谢宗祈一听,赶紧往外面跑,要去找谢鸿。
“哥哥,你的脖子……”谢含臻好意提醒,“被爹看到怕是不好,还是遮一下吧。”
“对对对,”谢宗祈连连点头,“东来,快给我找个围脖。”
谢含臻秀眉微皱,这么热的天去带个围脖,也只有谢宗祈能想得出来。
算了,还是为他明天去江浙好好准备一下,不然仅仅只靠谢宗祈自己,把事情办砸了都不奇怪。
——***——
端午一过,夏天也就来了,钱府里也开始用冰了。
钱霏霏房中置着一个大冰鉴,不进能放冰块解凉,还能在旁边放着些水果和茶水,冰冰凉凉的很是解暑。炎炎夏日,富贵人家里也能阴阴凉凉,十分舒适。
钱霏霏悠闲地躺在榻上,珠儿在一边给她打扇。现在谁都别想把她从房间里叫出去。
“珠儿,帮我把茶拿过来。”
珠儿将冰鉴上的茶水递给钱霏霏,她起身咽了一口,真凉爽呀!而后又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
阿生过来了,站门口说:“大小姐,那徐夫子今日去下棋去了。”
钱霏霏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她看了看门外炙热的阳光,痛苦地瘪瘪嘴。
“大小姐,您要干嘛?”
“我不想出门。”
“那就不出去呀!”珠儿一脸天真。
“可是……”钱霏霏特地要阿生留意徐夫子的行踪,这人对钱明远可是十分重要。想以后天天能过这样舒适的日子,现在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钱霏霏望了望外面的日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咬咬牙,从榻上下来了。
“出门!”
玉水河岸边总是这么热闹,到了夏日,许多普通人家的男男女女,干脆到了河边大树下乘凉,在树荫下,吹着河风,也算是天然的避暑胜地的。小娃娃更不用说,直接在水里嬉戏玩闹。
从钱府出来的钱霏霏,一路走来热的满头是汗,心中不禁焦躁烦闷,但是一见这幅场景,心里立刻平静了下来。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平凡的生活才是最伟大的。
钱霏霏来到桥边,仍旧是那几个老头子在那儿下棋,徐夫子就在其中。
“老先生们好!”钱霏霏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珠儿也学得有模有样。
几个老先生看过来,钱霏霏端庄有礼道:“小女子在一边观棋,不妨碍老先生吧。”
“哦,没事没事,姑娘自便。”有老头和蔼道。
钱霏霏看一下那徐夫子,他瞅了钱霏霏一眼,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钱霏霏也不在意,乖乖地站在一边,存在感先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