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案子重审,今日是第四日升堂了。
虽然昨日许多围观的群众,骂骂咧咧的赌咒发誓,再也不来看了。
可到了午时,衙门外依然排满了人。
就像是看一部连续剧,前面剧情再烂,可既然自己已经看下来了。
不看到最终结局,总感觉有点亏。
升堂鼓敲响,陈明礼再次坐在了公案桌后。
“孔讼师,今日将是最后一日开堂重审此案了。”
陈明礼这是在点醒孔齐,这可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过了今日,我可就没办法陪你继续玩下去了。
孔齐躬身一拜,说道:
“请知府大人放心,今日学生定将拨云见日,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四周围观的群众一听,顿时精神振奋。
今日终于可以看到大结局了。
孔齐做下承诺后,便要求直接将刘李氏带公堂。
刘李氏带来后,孔齐依旧是将这几日问过的那些问题。
再一次问了一遍。
刘李氏照旧回答得滴水不漏,一字不差。
不过这一次问完后,孔齐没有直接让刘李氏退下。
而是从一旁,拿出一本府衙的案件卷宗。
展开在刘李氏面前,大声质问道:
“刘李氏,这里记载的是你数月前,做的口供笔录。”
“面问的问题,与我这几日问你的问题一模一样。”
“而你的回答也和这面记载的几乎一字不差。”
“我且问你,有何人能够清楚的记住数月前发生的每一处细节?”
孔齐转身看向四周围观的群众,来到一名中年男子的跟前。
开口问道:
“这位仁兄,我想请问你,你是否记得三月前的初五,你中午吃了什么?”
“那我怎能记住?”
那中年男子连连摆手。
孔齐又看向人群中一位半老徐娘。
“那么请问这位大妈,您是否记得三月前的初五,你穿的是何衣裳?”
“呸呸呸,谁是大妈?”
“哦,这位姐姐见谅,是小生一时嘴拙。”
“我每日都换不同的衣裳,三个多月前穿的衣裳当然无法记住啊?”
孔齐一指堂的刘李氏,大声说道:
“然而这位刘李氏,却能够将这些琐事也能记得一清二楚。”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这些口供是花了心思去死记硬背的。”
“这才能做到隔了这么久,回答出来的答案,”
“竟然跟数月前做的笔录一字不差。”
“那么我又想请问大家,”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去死记硬背这些东西?”
“那肯定是因为她在撒谎,所以她才需要去背熟这些。”
“以免露出马脚,须不知这就是她露出的最大马脚!”
听完孔齐的话,围观人群哗然一片。
高坐公案桌后的陈明礼眼中也是一亮。
刘李氏此时额头冒汗,眼神闪烁不定。
“孔公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小女子只不过对亡夫感情至深,这才对那几日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怎能因此就断定小女子在撒谎呢?”
孔齐听到刘李氏替自己的辩驳,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
“刘李氏,你说你和亡夫感情至深?”
“感情至深能在尸骨未寒之际改嫁他妇?”
这时候孔齐又要求让一位当初办案的衙役堂询问。
这名衙役正是那日发现死者后跑到刘家报信之人。
“请你再细说一下当日你到刘家报信的详细情况。”
“那日在城郊水渠发现刘高的尸体后,”
“我奉命前往刘家报信,让家属前去认人。”
“来到刘家,开门的正是死者的妻子刘李氏。”
“我告诉她发现了一具尸体,怀疑正是她丈夫刘高。”
“刘李氏当场痛呼,哭喊着跑去了城郊水渠。”
“接着那凶手刘力也从屋里走出...”
“慢!”
孔齐出声打住了衙役的叙述,而是问道:
“你确定,告诉她发现了尸体,怀疑是她丈夫刘高后,”
“这刘李氏便哭喊着跑去了城郊水渠?”
“正是!”
“你确定你当时并没有说是在城郊水渠发现的她丈夫的尸体?”
衙役一愣,仔细想了半晌,最终点头道:
“我确定我当时并未来得及说尸体发现的地点。”
孔齐扭头盯着刘李氏,大声喝道:
“刘李氏,你当时又是如何得知自己丈夫死在了城郊水渠?”
“说!”
刘李氏被孔齐厉声断喝,整个人像是被一道天雷击中。
整个人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终于一屁骨坐在了地,哑口无言。
此时围观群众已经开始有人咒骂起这刘李氏来。
不过孔齐并没有打算罢休。
而是指着一旁一名衙役,对陈明礼说道:
“知府大人,请叫人将此人抓拿住,他也是此案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