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天祥讲完疯娘的故事,连连叹了几口气。
心中既惋惜又同情。
一旁,童小怜却面露愠怒,咬牙道:“哼,疯娘可怜归可怜,可怜人也有可恨处。”
“要我说,她就不该依托那混蛋书生,靠人不如靠己。”
“早早去拜师学武,练得一身好本事,直接杀入京城教训那负心汉,岂不爽快!”
说着,童小怜捏起拳头,横眉嗔目,杏眼圆睁。
不用怀疑,若是那负心汉在眼前。
非被她揍个半死不可!
“臭丫头,胡说什么!”
“一个女儿家就会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童天祥狠狠瞪了一眼。
童小怜立马萎了,低头不敢言语。
眼神偷偷看向李元,想让李元帮她说说理。
李元哪有闲心掺和父女俩的斗嘴,找个借口赶紧开溜,离开了酒馆。
细想,童小怜的话虽是一时痛快之语,却不无道理。
自立自强,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底气。
无论何时都不会错。
离开酒馆,沿街走了不远,李元又在人群中看到了疯娘。
疯娘趴在地上,怀中抱着破碗和讨来的馍馍,口中拼命求饶。
一旁站着两个身穿甲衣的壮汉,一胖一瘦,正对着疯娘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死叫花子,竟敢撞我!”
“找死!”
“弄脏了老子的衣服,你赔得起么!”
疯娘跪拜在地,浑身瑟瑟发抖,默默忍受着拳打脚踢,不敢还手。
口中连连说着“对不起”。
两个壮汉消了气,啐口唾沫,嘻嘻哈哈离去。
“走,好不容易进城,咱找个酒馆一醉方休!”
“老地方,去童家酒馆!”
李元扫了眼,发现这二人不一般,步伐稳健,四肢有力,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而且,他们身上穿的甲衣是官家所制,上面印着“兵马司”三字。
原来是兵马司的武夫,怪不得如此嚣张。
“滚开!”
“别挡路!”
二人推开人群,要多跋扈有多跋扈,百姓们见他们是兵马司的人,敢怒不敢言。
民间有句话叫“宁可得罪衙门,不敢得罪兵马司”。
衙门还能和你讲讲道理,兵马司那群粗莽之夫,一言不合就把你打个半死,从没有道理可讲。
“臭小子,看什么看!”
“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眼!”
二人大摇大摆地来到童家酒馆,正迎面撞上李元。
一言不合就开骂。
果然飞扬跋扈惯了。
李元微微皱眉,目光阴冷地盯着二人。
身上不由释放出一股武道罡气,悍然如虎,巍然如山。
直接看得二人一激灵,硬生生把骂出的脏话咽了下去。
“误会!误会!”
“兄弟误会!”
他们是练武之人,当然能感受到武夫身上的气场,知道面前之人不好惹,赶紧让个道,灰溜溜进了酒馆。
欺软怕硬,人之本性。
小人尤其如此。
李元算是知道,为什么兵马司的名声不好了。
两个家伙一看就是地痞流氓,混蛋球子,居然顺利加入了兵马司,仗着朝廷赋予的地位耀武扬威,欺压百姓。
名声能好才奇了怪!
和这种人动手,李元都觉得丢人现眼,只当是个笑话,并未在意。
……
日薄西山。
夜至。
李元回到家,用买来的新米煮了一锅饭,又炒了两个小菜,一荤一素。
美美吃了一顿。
晚时,盘坐在床上,入定心神,闭目打开《造化图鉴》。
目光集中于图鉴奖励上,《无极震天功》第二层的秘籍赫然而开,放耀金光。
“灵气入纳,引之四肢百骸,以穴为港,以脉为河,修行既如行百川之舟,推波助澜……”
李元连看了三遍,边记边悟。
因为有第一层的基础,理解第二层的功法不难。
随之开始尝试。
呼吸吐纳,灵气入体。
经脉通畅,丹田内敛。
灵气走于体内,聚于丹田,片刻完成一个周天,形成体内真气的第一震。
对李元而言,已是驾轻就熟。
第一震后,继续引纳灵气,压于丹田,如灌注湖泊,等待厚积薄发。
修行,急不得。
按照第二层的秘籍,灵气需在体内循环三个小周天,一个大周天,方可引发第二震,威力比第一震强上数倍。
李元不急不躁,按部就班地引纳灵气。
一呼一吸间,灵气聚于丹田,同时被压入经脉,在五脏六腑间形成第一个小周天。
吐纳不止,真气累积。
很快就紊乱了。
李元耐着性子一次次尝试,几个时辰,试了上百次,终于抓住窍门,完成三个小周天。
真气回环,随着呼吸喷吐而出。
同时带出了体内的污浊之气。
所以李元每次呼吸,都吐出一股烟雾,像在吸烟。
练到后半夜,他明显感到了精疲力尽。
于是观摩了一遍《三目菩萨图》,倒头就睡。
睡了两个时辰。
一大早醒来,立马精神奕奕,浑身精壮有力,仿佛新生。
这是血气方刚境界带来的好处,通过血气冲涌,肌骨的恢复力都增强了,哪怕再疲惫,再困乏,睡上一两时辰即可恢复。
砰!
院中,李元扎个马步,双脚沉落,忽地身形一坠,脚下踩出了两个坑。
一股气浪冲起,向四周席卷。
灰尘弥漫,沙石滚动。
木桩左摇右晃。
好似一股狂风卷过。
通过修炼《无极震天功》,李元的罡气越来越强,离第一层境界“气壮如牛”也越来越近,等练成震天功第二层,应该能突破。
届时,才算真正掌握了罡气,能在实战中发挥威力。
配合破风刀法,实力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
晌午。
李元继续研究刀法。
正入神时,听见外面大街上不停有人跑过,脚步声杂乱。
口中叫嚷着什么“出大事了”“死人了”“童家酒馆”之类。
李元觉得不对劲。
难道童家酒馆出了事?
不太妙。
于是收起碧青刀,插在后背的刀鞘里,转身出了院子,往童家酒馆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