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和郑寒就这么坐在炕上,守着躺在炕上的村长,在恐惧和无眠中等待着吊死鬼的再次来袭。
村长缓过劲儿来,盯着屋顶,一夜无语。
好不容易挨到村子里传来鸡叫的声音。
村长这才从炕上爬起来,走到西里屋,一会儿回来换了一套衣服,人也来了精神。
“小伙子,多亏了今晚你们在这儿啊,要不然我还不知挨不挨得过今晚呢。这外边的鸡叫头边了,我看那吊死鬼也该躲回坟里去了。”
村长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菜,一边继续说:“都是让这吊死鬼闹得,连晚饭都没吃好,我再去热热菜,咱爷仨继续吃,俗话说吃到鸡叫,饱到天亮,咱就权当吃明天早上的早饭吧。”村长一个劲儿的说着。
李军和郑寒一见,也跟着往下端饭菜。
可能是听到外面鸡叫的缘故,李军和郑寒的心也安稳了不少。
不一会儿,饭菜热好,又重新端回来,放在炕上的小方桌上。
然后三人又重新按原先的位置坐了回去。
此时的李军和郑寒确实感觉饿了,他们二人抓起桌上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村长也是一样,手不离筷子,筷子不离碗的划拉着桌子上的菜。
当当当——
忽然窗户玻璃有被敲打的声音。
三个人同时惊住。
李军和郑寒转目向外望去,一看吓得郑寒手中的筷子掉到了炕上。
李军也是吓得一口馒头没咽下,噎在了那儿。
村长扭转上身,头向外望去,见有一人脸贴在玻璃上向里望,手不住的敲着玻璃。
“梅生哥,梅生哥,给我打开门。”
村长看后,脸上绷着的肌肉马上松弛下来,转脸对李军和郑寒说:“小伙子,不用怕,他是我的邻居秦二兄弟,我去给他开门去。”说着,从炕上下去,走到堂屋,把门打开,然后返回里屋。
村长进屋后,爬上了炕。
跟进来的是一位与村长差不多年纪的老头,白天开会的时候李军和郑寒见过。
秦二驼着背,个头不高,满脸的皱纹,说话尖声尖气尖嗓的,脸自来带着笑,见到李军和郑寒说:
“哟,二位老板也在啊,我还以为你们回去了呢。”
“哪里啊,老伯,我们算什么老板啊,我们还都是孩子,出来打工的。”李军被秦二叫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忙从炕上下来解释道。
“这话说得,孩子也是老板啊,哪个老板不是从他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不都是从孩子长到大的嘛,你说是吧?”说着,秦二坐到了靠柜的椅子上。
李军听着秦二的话有些别扭,但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郑寒见秦二进来,胆子顿时大了不少,毕竟来人是个人。郑寒这时盼着屋里一下子聚满了人才好呢,就算再吵再闹,也比来个鬼要好的多了。鬼可真是能够吓死人的呀。
虽然郑寒今晚一直拱在被子里,没见到吊死鬼的模样,但光感受那吊死鬼带来的阴气,就让他心惊胆寒。
郑寒从炕上下来,掏出烟给秦二递上一根。
秦二不客气的接过烟,点上,抽一口说:“你们继续吃,别管我,我在这坐着就行。”
推让了一番,李军、郑寒又坐回炕上吃饭。
“我说梅生哥,刚才半夜你又放鞭了?”秦二抽了口烟问道:
“嗯,我又放了一挂,可没大管用。”村长停住手中的筷子说。
“又是潘五他娘们儿那吊死鬼来了?”
“可不是咋地,半月一趟,一月两回的,真他娘的烦人,今晚差一点儿把我给吓死,连裤子都给尿了。”村长说着,开始气愤的骂起娘来。
秦二呵呵笑道:“梅生哥,你一直不是挺大胆的嘛,干嘛今晚给吓尿了?我一听你放鞭,就知道潘五他娘们儿又来闹了,梅生哥,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时间长了非出事不可啊,这吊死鬼都闹了八年了,你说咱村她谁家没去过,我看还是找个人把她钉起来得了。”
秦二说完,抽一口烟,看着村长。
村长听后沉思了片刻,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说:
“以前我想着,都是庄乡爷们儿,让她闹闹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吊死鬼就没完没了了,对,是该找个人把她给钉起来了。我看这吊死鬼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她开始发威了,弄不好是想找个替死鬼啊。如果那样的话,必须得找人把她钉起来了。可是找谁去呢?”村长手摸着胡茬思想着。
“梅生哥,找谁去啊?咱村怕是找不出来了吧,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连夜路都走不了了,甭说去钉鬼了,唉!找谁去呢?”秦二仰头望着屋顶寻思了半天,然后把平视的目光一下落在了李军和郑寒的脸上,然后高兴的站起身,向李军和郑寒问道:“二位老板,你们是属什么的啊?”
李军没加思索的回道:“属虎的。”
郑寒紧跟着回道:“属牛的。”
“好,好哇,属虎属牛好哇!”
李军被秦二的叫好声弄的懵懂,郑寒心中一喜,心想:“难道秦二是想给我介绍个对象?”
“梅生哥,你别犯愁了,还找什么找,眼前这两位老板不正合适嘛,年轻有活力不说,属相又好,就让这两位老板去钉吧。”
“什么?原来秦二是想让我们去钉吊死鬼啊,这我哪敢啊,我可不去,这秦二够他妈缺德的,竟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李军听后心里想。
郑寒听完秦二的话,脸刷的变了颜色,由红变白,心里暗骂道:“这个死老头,我还以为是给我说媒呢,闹了半天是想让我们去钉吊死鬼啊,不去,说啥也不去。”
村长听秦二说完,一脸难色的看了看李军和郑寒,然后又摇摇头,对秦二说:“这怎么使得啊,人家二位是来咱这租地的,怎么能让人家去钉鬼呢?”
秦二听后点点头,然后一嘬嘴,眼珠子一转,说:“梅生哥,要不这样,你等天亮再开个会,和大家商量商量,如果同意让二位老板去帮忙钉鬼呢,咱就免费让人家用地一年,你看怎样?”
村长听后,略加思索,心想:“对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就这么办。”
村长想罢,瞅了瞅李军和郑寒,说:“小伙子,如果我把西山的墓地,免费让你们种一年,你看你们能不能帮我们去钉住那吊死鬼啊?”
李军听完村长的话,心动了一下,心想:“钉一次鬼,免费用地一年,就等于挣到了两千二百元钱,我创业不正缺资金嘛,去就去,有啥了不起,看在钱的份上,我就豁出去了,我一定要挖到第一桶金。”
想罢,李军用眼盯着郑寒。
郑寒咬着牙,然后心一横,向李军点点头。
李军看后,转脸对村长说:“梅伯,钉鬼这事儿我和郑寒可以试试,可我们什么都不懂,怎么钉鬼啊?”
“好,既然你们同意了,我等天亮就开会,给村民讲,让你免费用地一年。你放心,钉鬼的一些工作,我会找人给你辅导一下,因为我们村那年龄最大的那个老太太,以前她就是个神婆,我会让她对你全程指导的。”
此时的村长就像个大干部,打着官腔,和李军、郑寒交谈着下一步的钉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