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
一道威严的呵斥声响彻有凤来仪楼!
原来是平遥县令方遂到来。
方遂年近七十,满头白发,但是脸却丝毫没有苍老的痕迹。
虽受到首辅被贬的牵连,被贬为一小小的县令,但是他一身大儒境界,可不会随着官位而下降。
说出此二字已经用大儒神通-微言大义,话一出口,众人被苏远明墨宝所束缚的感觉为之一清!
而那柄将要狠狠拍下的细长戒尺也随之崩碎,化为了点点星光!
方遂本来是想看看是谁能在他治理的平遥县内,作出浩然之气高达三尺九寸的鸣州诗。
没想到刚刚来到,就发现诗词的作者被一虚空戒尺锁定,将要身死。
他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管辖地内发生如此之事!
立马出言呵斥住出手之人。
不过方遂不清楚盛情原委经过,也没有伤到在场的任何一人。
苏远明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文宝和才气攻击突然间化为乌有,转头看向门口出声之人,才发现是平遥县令赶到!
他脑中混沌心思顿时一清,脸愤恨之色也收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身为苏家族地的管理者,在平遥县扎根多年,自然是知道面前的平遥县令的情况。
这个方遂可不是一般的小鱼小虾,他原本官至礼部侍郎,本要入阁。
结果因为五年前支持内阁首辅陆阁老的新政,受到牵连。
随着陆阁老一起被贬,来到了应天府平遥县当一个小小的县令。
然而他知道,朝廷不可能放任一个大儒在这里,当一个县城的县令。
只是朝廷缺少一个借口让他再起,或者他自己本人不愿入京罢了。
所以苏远明明白,自己依仗的苏家在这等巨擘面前,如小孩过家家般可笑。
他哪怕苏问仙对他有杀父之仇,此刻也是不敢妄动,
静静听着方遂开口。
方遂不管其他所有人,只淡淡的走到散发着浩然正气的宣纸面前,拿起慢慢诵读。
“《石灰吟》”
“千锤万击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方遂眼神越读越亮,不停的抚摸胡须道:“好诗,真乃好诗!”
“吾从京城离开五年,就再也没见过这般如此正气凌然,刚正不阿的好诗词!”
“全诗笔法凝炼,一气呵成,语言质朴自然,不事雕琢。”
“不在用词费尽心思,而是借物以言志,不错!”
“这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和大无畏的凛然正气,真应该给我大周文朝传颂!”
“小友,这篇《石灰吟》是否是你所著?”
方遂笑眯眯的看着苏问仙问道。
苏问仙从刚刚苏远明激发墨宝之后,就一直游离在危险边缘。
他本以为在众人面前做出《石灰吟》,就可一举扬名,让苏家有所忌惮,不敢妄下杀手。
谁曾想这首诗竟然引得浩然正气三尺九寸!
是妥妥的一首鸣州诗!
甚至引来了苏朗的父亲。
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苏远明竟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要知道在大周击杀一位有浩然正气的读书人可是死罪!
不过苏问仙本身就是在赌,从说书开始,就一直在他的计划掌控之中。
用说书吸引别人,在众人面前扬名。
只是这《石灰吟》的名气显然有些超过了他的预期,引得苏元明提前来此。
他的计划中,是等扬名之后,向一位不畏苏家的举人求一封推荐信也不是难事了。
然后借着推荐信参加童生考试,取得童生功名后,再徐徐图之。
到时,不论是再入江湖,还是继续科举,都有了自保之力,不用再管苏家苏朗父子的威胁。
然而计划赶不变化,苏远明失了智一般他自问没有算到。
不过这苏远明也不过是一进士,宗师的实力想杀他还是很吃力的。
当听到一声爆喝,将要击打在他身的戒尺崩碎,苏问仙知道今天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要他唯唯诺诺,忍气吞声逃出应天府,这不可能。
如果他是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读书人,可能也就离开应天府,寻找其他地方慢慢发育,等大成之后再来对付苏家。
然而那苏朗侮辱苏问仙的亡夫亡母,怎么能让他吞下这口气?
从他爆抽苏朗耳光那时候开始,就决定留在应天硬钢苏朗父子。
虽然过程有些瑕疵,但是结果还是被他赌赢了。
就赌他苏家不能在应天府一手遮天!
此时看到暴怒的苏远明像个乖宝宝一样站在旁边,苏问仙心中也对面前的老人身份有所猜测,
故而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禀这位前辈,这首诗确实晚辈刚刚所做。”
“不错,你虽没入孔圣门生,但是诗却正气十足,是个读书的浩苗子。你有意向考科举否?”方遂点了点开口问道。
苏问仙回答:“晚辈正有此意。”
“你才气斐然,志向高远,但是这字却是差了很多,否则以这首诗的质量,镇国亦可。”方遂不无遗憾的说道。
他真的是非常喜欢这首《石灰吟》,其中刚正不阿的气度,和他的儒道思想志同道合,要不然也不会在五年前的新政之乱中,宁折不弯,下放到平遥县里来。
面前的少年不论才气还是品性都是之选,可惜就是这字让方遂直皱眉头。
不然这首《石灰吟》定然会激发更加磅礴的浩然之气。
苏问仙听到方遂的话不禁汗颜,他前世也不是什么大书法家,今生更是没有写过多少字。
要不是穿越之前在小学的时候,过几年书法兴趣班,他可能连毛笔怎么抓的都不知道。
苏问仙讪讪笑道:“晚辈幼年学道,学儒也不过最近才开始,所以所写字迹不堪入目,真是惭愧,叫前辈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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