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咸军开始扎营,晋军骑兵得令出击,南北合计五万骑兵倾巢而出,各s奔咸军大营,待咸军斥候发现晋军骑兵从天而降,已是为时已晚:
“报报大将军,北面发现晋军骑兵数万,此刻已经不足三里地!”
“什么,晋军骑兵!此地怎能有晋军骑兵!”
不等张隽回神,再来斥候急报:
“报大将军军,南面发现晋军骑兵数万,正铺天盖地而来,距大营已经不足三里!”
鼎炀侯闻讯南北各有晋军骑兵数万,从最初的不可置信,迅速演变为震惊。
黄昏之下眺望南北,黑压压一片骑兵铺天盖地袭杀而来。好在这位鼎炀侯也是久经沙场,眼见晋军杀到,火速下令结阵:
“传我军令,个营火速围阵,大车在前枪戟在后,以nn射杀来犯之敌!”
“诺!”
一声令下,咸军鼓号齐鸣,咸军迅速结阵,待到晋军骑兵杀到跟前之际,方圆之阵已见雏形。与此同时,韩合率领五万步军,摆开一字长蛇阵阵,正面迎向晋军。
待到距离一里地时,韩合看到咸军已经结阵,不禁感叹咸军将帅的组织能力:
“世人皆言咸军骁勇,阵战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当如此。”
这时一旁姒昌不屑说道:
“韩老将军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咸军在我五万骑兵雷霆迅击之下阵脚大乱,我军若是此刻杀奔而去,定能一役重创咸军!”
“万万不可。眼下咸军摆开方圆阵法,以大车、辎重、木栅为阻挡,枪戟长兵在前,短兵在后,更有nn战阵,我军骑兵一旦被诱入阵中,定被咸军所杀。”
“那该当如何?”
“今日第一阵,我军已胜,咸军被我所困。倘若骑兵久战,定被咸军所破。故而此刻当鸣金收兵,而后长久围困。”
鼎炀侯下令结阵,围成方圆以阻挡物阻挡骑兵攻势,也能阻止骑兵的来回穿插扫荡。
如果晋军强行攻阵,鼎炀侯张隽就会下令,在阵线上开个口子,放入少许晋军骑兵,然后在阵内消灭掉。如此往复,一点一点的吃掉晋军骑兵。
即便晋军靠着五万骑兵能攻破咸军阵形,晋军骑兵同样也会损失惨重,尤其是缺乏重骑兵和弓骑兵情况下,步兵骑马构成的轻骑兵难以对防御严密,有组织化的战阵产生之命打击。
除此之外,可用弓箭手对成群结队的骑兵加以射杀,使之退到防线之外,无法对步兵构成威胁。有关战术战法,可参照汉朝李陵一战
当然,前提是没有出现骑射技术,和射程更远的蒙古反曲复合弓,如果出现了骑射技术,而且弓箭能射较远,再好的步兵阵,也难以抵挡弓骑兵的围攻。
这也是中国古代面临匈奴和蒙古铁骑的无奈,因为人家兼顾了机动和远程攻击能力。尤其是弓骑兵,根本不跟步兵正面纠缠,而是不断围着你放箭,像削苹果一样,一点一点的消耗你。
然而当下骑兵战术还较为单一,一旦遇到组织能力极强的联合步兵阵短时间内形成战线,尤其是“方圆”这种防御力本来就很高的阵形,正面冲杀只能是送死。
韩合之所以以一字长蛇阵布阵,就是防止自己骑兵撤回之后,咸军趁势而来攻击自己。
一字长蛇阵的好处就是能够把方圆阵包住,形成包围,当然,韩合步兵人少,当然围不住鼎炀侯。于是天色彻底黑之后,韩合领命南北骑兵各自退去四五里地界,对咸军形成包围态势。
而此时咸军犹如惊弓之鸟,鼎炀侯张隽稳住阵脚后方觉自己是上了韩合的恶当,韩合少说有十多万人围住自己,而且还有骑兵。
思来想去仔细揣摩,鼎炀侯断定韩合调动了主力前来骇穗决战,肥城定然守军不多,于是决定在晋军没有完成包围之前,连夜将消息送出,搬请围城大军和尹秧城三万守军前来解围。
肥城之外尚有咸军步、骑各两万,合计四万,只留一万骑兵围城,定能拖住肥城“不多的守军”。
同时尹秧城内也还有三万三千多人,抽出两万五千人,如此援军便有五万五千人。五万人结阵增援,如果韩合分兵去堵截,堵肯定是堵不住的,与晋军主力速战速决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殊不知,韩合有意让骑兵放了口子,佯装追杀冲出重围的咸军哨骑,实则就是让鼎炀侯派人去报信,把咸军调动起来,好让韩合在运动中加以消灭。
鼎炀侯被围的消息传到尹秧城,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黄昏,百里燕一如既往的在城西门外的河滩上搞些副食,前番是钓到一条水豚差点被人砍死,所以之后改钓龙虾、螃蟹、捞大虾,然后直接现煮先吃。
而且这个年头基本上没人吃螃蟹、龙虾、河虾这些东西,不是抱着瞧不上的心理,就是觉得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让人难以下咽。
就在着手准备下锅煮的时候,钟衡跟犯了命案的亡命徒一般,火急火燎杀到跟前:
“校军郎,赵将军令你速去议事!”
“这么急,莫不是真出事了!”
“嗨,谁能想到多日前的戏言,今日竟能成真。韩合老贼调动十一万人马,在骇穗将张隽将军万之众团团围住,如今已经被围住了。”
“十一万人,他韩合哪来十一万人,肥城守军不到万人,韩合少说留下一万多人,就算韩合能拉走六万,另外五万人何来。”
“骑兵,皆是骑兵!”钟衡补充说道。
“骑兵!嘶糟了!”
百里燕既魏贤猛然想起,此前自己呆在韩合大营那会儿是不知道军事部署的,按道理此番晋军攻打咸国,骑兵该有六七万,但一路上自己前前后后也就看到一两万,加上一路上被分派去各地城池守城,和坚守粮道,晋军骑兵到肥城之后,充其量只剩下三五千。
难道这冒出的五万晋国骑兵当初没跟着一起攻入咸国?他不敢耽搁,伙同钟衡直奔太守府。
赵逊召集众将正在商议鼎炀侯张隽求援一事,求援信就摊在桌案上,百里燕拿来细看,张隽让赵逊全权负责这次增援,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要把晋军的包围战,变成决战。
只要尹秧城守军与围困肥城的咸军合兵一处,然后留下一部分人马继续围困肥城,大军向东进发,正好形成与晋军决战的态势。
赵逊见百里燕已到,且看过求援信,于是问道他说:
“魏贤,我已传令全军,速速启程前往肥城。你且与钟衡将军留守尹秧城,确保我军粮草辎重万无一失。”
“赵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何意?”
“此事不便当众说明,怕是众位将军难以认同。”
“既如此,随本将过来。”
跟随赵逊离开内堂,二人来到室外一口井旁:
“军情紧急,有何话快说。”
“赵将军,此兵发不得!”
“这是何故。我军与晋军决战之形已成,若是不救鼎炀侯,岂非葬送大好时机。”
“非也,倘若将军率军前去肥城路上,被晋军骑兵一部于夜间伏杀,将军为之奈何!”
“嘶你是说,晋军欲以骑兵袭我孤军!”
“正是。鼎炀侯张隽大军既已被韩合合围,且有五万骑兵之众,何以令鼎炀侯送信之人逃脱,如此岂非蹊跷。
退一步说,韩合麾下五万骑兵之众,鼎炀侯送出求援信予将军,韩合岂能不知我军必然前去驰援。一旦我军驰援,他韩合所部与我军便是势均力敌,反徒增晋军伤亡,此绝非韩合所愿见到。
因此定会在我军合兵之前,分而治之,各个击破。
而且将军倘若被晋军袭击,晋军骑兵定然以将军之名,前来诈开尹秧城城门。一旦尹秧城陷落,围困肥城咸军便不得不抽调大军前来夺回尹秧,万一到时肥城之内晋军杀出,如此咸军之势岂非不攻自破。”
“如此一言,我军却是凶兆毕露。但是若不驰援鼎炀侯,岂不坐等晋军围歼我万大军。”
“非也,倘若韩合真敢令骑兵突袭,我军可将计就计,歼灭晋军突袭骑兵所部,而后再令围困肥城咸军撤往尹秧城,以做尹秧城已经陷落假象。
如此,晋军必然出城攻打围城之残余咸军,如此我军在此之前,伏兵于肥城之外,趁晋军杀出城外,我军大举杀出,从而夺下肥城。”
“可如此,围困肥城咸军并不受本将军节制,若非驰援鼎炀侯,此部咸军绝不会后撤。”
“将军可在歼灭晋军骑兵之后,令人诈谎围城咸军,围困肥城咸军在救粮与救鼎炀侯之间,必然先来救尹秧城。
鼎炀侯随军粮草眼下尚够十日支用,而围困肥城大军粮草则由尹秧直接运补,存粮不过五日,倘若不救尹秧城,这部咸军数日后何以为继。”
“妙,妙!”赵逊大赞:“如此便能占夺肥城之粮,以解我军燃眉之急。”
“正是如此。眼下韩合十多万人马被拖于数日之外的骇穗,即便肥城有失,韩合亦来不及驰援。我军正可利用肥城修整,而后再去驰援鼎炀侯。”
与赵逊说定,为了平抑众将领意见,赵逊依然按时发兵肥城,但是要等晚上出发,以便准备对付骑兵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