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庄臣四人不分昼夜的昏睡了整整一天,通话线路完全损坏,确认无法联系指挥部。
第二天。
出不去,就只能在炮弹壳里解决问题。
四人因为对方拉屎太臭,在狭小的坦克舱里打了一架,庄臣被驾驶员打飞了一颗牙。
第三天。
众人接受了现实,冷静下来,不再朝对方发莫名其妙的脾气。
第四天。
驾驶员拿着枪自己眼前晃荡,被车长看见,狠骂一顿被收走了枪。
第五天,粮食吃完,坦克舱里臭气熏天。
但四人却也习惯了,还猛吸鼻子说不够味。
空调在第一天就坏了,舱里温度高到无法让人忍受,装弹手稍微有些脱水。
第六天,装弹手意识模糊。
庄臣给他喂了仅剩的最后一口水,盯着普莱斯给他的那把手枪发愣。
第七天,四人近乎昏迷。
庄臣控制着一根手指头,扒拉着车长的眼皮子,问人能不能喝自己的血。
问完足足半个小时后,车长才张嘴,说不能喝,这是命令。
第八天,三人昏迷,车长盯着车顶盖发愣,试了试,似乎能推开。
第九天……
似乎是第九天吧,庄臣也记不得时间了。
迷迷糊糊的醒来,连用脑子问连麦主播今天几号的力气都没了。
直播一直没断过,主播们从一开始的好奇,一直问庄臣各种问题。
到后来都不敢再跟庄臣说话,劝他静静躺着节省体力。
四天没有任何进水,又加舱内高温。
庄臣的嘴皮子爆开,卷的跟老树皮一样干巴。
强撑着意识,似乎能听到车顶盖有什么东西在敲门?
这鬼一样的死城,哪来的人?
外面敲门的要么是鬼,要么是敌人。
想抬手举枪瞄着舱门,却连胳膊都不听使唤。
于是,庄臣便干脆花了五分钟时间,把自己扔倒在地板。
躺着,垂立着手臂,用手里的枪瞄着被撬开露出一条缝的舱门。
嘶……
舱门打开,发出嘶嘶的泄压声。
一阵很舒服的凉风扑到脸,让庄臣感觉自己掉进了泳池里。
“庄臣?庄臣!”
“普莱斯!我看到他了!!”
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庄臣微微睁开眼,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人跳进坦克舱,立即把舱门关,拿着一个氧气面罩按在庄臣脸。
“呼吸,放松,我带你回家……”
只听到最后一句话,庄臣便彻底失去意识。
……
三天后,庄臣醒了过来。
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浅绿色的房间里,手臂埋着吊针。
扭头,普莱斯嘴唇那条毛毛虫胡子在抖动。
“醒了?”
普莱斯看着庄臣一声叹息,摇头。
“我觉得我已经很命大了,外面好多人骂我叫老不死。”
“但我觉得,你的命比我似乎还大,核爆都能活下来?”
一旁,盖茨和肥皂也看着庄臣直摇头。
“妈的,你可算醒了,一口气睡三天?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水…”
庄臣哑着嗓子,只感觉喉咙似火烧一样干渴。
盖茨摇头:“现在不能喝水,忍着吧。”
“你极度缺水,好不容易才救过来。”
“要是现在喂水,你马就得被水毒死。”
“先吊几天营养液,等身体机能恢复了我请你喝啤酒。”
……
核爆发生以后,全世界都被震撼了。
镁军指挥部那边失去和所有单位的联系。
不清楚是否还有第二枚弹头,他们也不敢再派兵,就一直在调查,计划,筹备救援。
而普莱斯知道消息后,马搞来了一台三防车。
第二天,三人就穿着厚厚的铅衣,连同三防车一起被运到了首府城。
这一趟花费极高,几乎让141吐出了大半年的雇佣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普莱斯给肥皂和盖茨下的命令。
根据最后的消息,作战部只知道庄臣这个人在爆炸前待在一辆坦克里。
但通讯中断,他们也不知道人具体在哪,是否还活着。
于是,三人一路开着车,在已经变成死城的爆点地区到处撬坦克找人。
运气不错,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找到了庄臣。
也得亏是庄臣已经完全脱力了,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
否则盖茨当场就要交代在那了。
豪猪车组里,庄臣和车长,以及驾驶员侥幸活了下来,被普莱斯一同救走。
装弹手两天前就死了,被发现时尸体都已经开始发臭。
喂食了碘片,被关到特殊房间里中和辐射。
等到肥皂把盖革计数器塞到庄臣嘴里,也没发现辐射指数后,他才被送到普通病房。
至少三万人当场身亡,具体数字未知。
坦克飞机等装备的损耗超过两千亿美刀。
这场震惊全球的爆炸,让全世界都紧张起来。
阿拉萨德的名字和头像出现在全世界的媒体报纸。
世界格局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据后来庄臣得知。
爆炸发生的那一刻,总指挥谢菲尔德当场就瘫坐在椅子,整个人跟废了一样毫无意识。
之后的两天内他拒绝见任何人,不吃不喝待在房间里抽雪茄。
直到一个星期后谢菲尔德才恢复,受命开始规划对其他反叛势力的绞杀。
而对阿拉萨德的雇佣暗杀令,却一直挂在141的待处理事项名单里。
……
“躺着吧,你瞪我也没用,不躺半个月你连走路都走不利索。”
“阿拉萨德不知道跑哪了,想找到他还得费一副功夫。”
“等你恢复,我亲自带你去砍了他的头,我保证。”
普莱斯给庄臣许了承诺,便离开病房去做其他事。
盖茨则24小时陪着庄臣。
这小子现在脑子很不正常,万一想不开就糟了。
半响。
庄臣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指指自己的脖子,让盖茨把挂在脖子的名牌取下来。
“帮我重新印一个。”
盖茨取下名牌在手里晃荡:“行,刻什么?”
“C7。”